宁云深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好不容易勉强挂住了面上的微笑,他慢慢地站起来,盯着望舒仙君被水雾略微沾湿的眼睫,道:“也是,毕竟有明心在这里。那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他快步走出照花亭,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攥成拳,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直接轰塌了仙府的园子。
“不是明心。”余临渊没有起身送他,坐在照花亭里,声音远远地传进丹霞耳畔,“以后少来星沉山吧。”
丹霞消失得比一阵风还快。
望舒仙君慢条斯理地喝完了那杯茶,离开照花亭,俯身从石头缝里拣出了小蛟,道:“怎么不去陪白露?”
小蛟哼哼两声,不情不愿道:“阿霜说……说不能太依赖本尊。”
“那你就跑来这里看戏?胆子可真够大。”余临渊失笑,拎着它又回到了亭子里,戏谑道,“看完觉得如何?”
“精彩。”小蛟发出真挚的赞叹,“我头一次见丹霞气成那样还不敢发作出来,他吃瘪的样子真好看。”
“……”余临渊茫然,“他生气了?”
温千晓:“?”
温千晓:“那白毛狐狸随便吃个醋你都知道,丹霞分明气得都快当场厥过去了,你怎么——”他越想越乐不可支,忍不住笑出了声,滚在桌上笑得像条活蹦乱跳的小泥鳅。
余临渊轻轻弹了一下小蛟,不咸不淡道:“是丹霞生了不该生出的心思,与我无关。”
“难怪你非要把他放上山来。”小蛟笑够了,爬到那个剥好的橘子边上,来来回回打转,“早说啊,本尊还会拦着不成?”
“本君想做什么事,还要先知会魔尊一声?”
“嗯嗯嗯,是是是。”温千晓随口敷衍着,忽然担心起来,“丹霞该不会一气之下把你偷渡孽海妖物的事情捅出去吧?”
“不会。”余临渊不假思索道,“他不会做对我不利之事。”
小蛟正绕到橘子的左侧,闻言蓦然停住,轻缓地摆动着尾巴,思忖了许久,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行了,我已经把护山迷阵修好了,你也该走了。”余临渊唤来侍奉童子收拾杯盏,捏起小蛟放到肩上,偏头道,“让白露送你出去。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概……”小蛟不确定道,“一个月左右?”
“阿遥的千里传音筒在我这里。”余临渊道,“回来的时候记得知会一声。”
“什么!?”小蛟差点跳起来,不满地甩了甩尾巴,狠狠翻了个白眼,“那是本尊专门给他做的……算了,败家玩意儿,什么东西都往外送。”
余临渊勾起嘴角,心情颇好地反驳道:“都是一家人。送给我的东西,怎么能叫往外送?”
温千晓:“……”
与星沉山的轻快氛围截然相反,夜明山上阴云密布,连侍奉童子的脚步声都是轻轻的,生怕惊扰了暴怒的仙君。
桌案翻倒,墨汁乱流,书籍散乱得到处都是,宁云深眉头深绞,站在满地碎瓷里,一剑将木柜劈成了两半。
牧逐流安静地站在角落。屋里的东西一样样被毁得面目全非,有时甚至会直接砸在脚边,溅起锋利的碎片。
他一声不吭,却也没有吓得逃走,眼中一丝藏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眼见丹霞摔砸一阵后,无处宣泄,都要准备拆墙了,牧逐流终于上前一步,低眉顺眼道:“君上就算把夜明山的仙府拆了,望舒仙君也不会因此改变主意。”
宁云深猛地停手,转身望向他,赤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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