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抢人的那家姓赵,几十年前家里也是出了将军的,只是后来犯了事儿才被流放在这儿,赵家的人从小习武,普通被流放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以这些年下来他们已经俨然成了此处的一霸。
但对上正儿八经的守边军他们还是不敢横的,为首的是赵家的大儿子,他眼珠子一转,拍着手满脸愤恨叫道:“军爷你有所不知啊!实在不是我等想惹是生非,是这秦家人太过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曾经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来了边关了还耍威风看不起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人,就前几日,因一个小矛盾,就狠心将我三弟给活活打死了,我们今日来就想讨个说法。”
守边军将领却并不回他,转而问秦家的人,“他说的可是实话?”
秦家人自然不应,纷纷跪下喊冤,“军爷明鉴,是赵家人欲强抢我秦家女子,这才起了争执。”
赵家老大大吼道:“可是我三弟确确实实是死在你们秦家人手里的!”
赵家老三确实是他们失手杀害的,秦家人面如土色,皆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旁边的破旧的棚屋里,一妇人搀扶着一中年男人缓缓走出来,男人面容与秦桦有几分相似,但满脸风霜,头发花白,妇人也面带愁容,却神情不卑不亢,轻柔开口道:“军爷,按照朝廷律令,是赵家人先动手,我们秦家不过是正当防卫,就算是失手杀了对方,错也不在我们。”
赵家人不满道:“你少他娘的扯什么正当防卫,老子听不懂你们文绉绉的那一套!”
“就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秦家人满脸怒容,但是他们一直都是读书人,哪儿比得上这些粗人的嘴上功夫,一年轻男子回道:“你们这等粗人自然不懂大宇律令,此事还是交给军爷来定夺才行。”
“粗人?哟,可惜了你们这些读书人还不是沦落至此,连我们这些粗人都比不上了!”
两边人又开始吵起来。
守边军将领过了会才出声道:“都吵什么?吵什么?”
在场的人安静下来,只能用眼神互相绞杀。
秦桦在看到自己父母出来后,看着他们变得苍老数十岁的面容,忍不住捏紧拳头往前走了一步。
但是他现在不能出去,长公主只是让他来看望父母,没有给他特权,若是守边军站在赵家这边,他出去反而更混乱,还是再等等,看守边军怎么说。
将领动了动胳膊,身上的铠甲跟着嘎吱响动,他指着秦家人扭头对赵家人道:“方才你们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赵老大忙点头,“对!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将领微微笑了笑,目露狠色,声音冷厉下来,“若是本将的情报无误的话,你们赵家人,这些年在本地为虎作伥欺压新来的流犯,死在你们手上的人不少吧?”
赵家的人脸色大变,军爷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这么多年了,流犯们互相欺压,弱肉强食已经成了默认的事,不止是他们赵家,可以说在此有点权势的,哪个手上没有沾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