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过去的种种经验,他对弟弟的自制力实在不敢有太多信心,思索良久,决定画饼。
夕阳未落时应允结束写生,第一个跑出教学楼寻找熟悉的车牌。
“我今天一直在想你!画画的时候也想了。有两拨人叫我晚上去喝酒我都没答应。”
他衣服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颜料,坐进副驾驶后满足地舒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表扬,“是不是很乖。”
“很乖。”时淮依言夸奖。“回家换件衣服?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好啊。”他兴致勃勃地问,“是不是烛光晚餐?”
“你想要就让餐厅给你点几根。”
“呃……”时淮说,“安全带。”
“哦。”车辆离开学校。应允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表情,有所察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啊。”
“嗯,吃饭的时候再说。”
语气太正经,以至于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应允警惕地看着他,“不是要跟我分手吧?要分手的话我就不吃了。”
“当然不是。”时淮忍俊不禁,“想什么呢?安全带扣上。”
焦虑会传染,也会抵消。
画饼的压力减轻了些。回家换过衣服后去到预订的餐厅,应允边吃晚餐边听他说接下来的人生安排。
以前他从不跟还在上学的弟弟说这些大人才需要面对的事,没有必要。但现在是面对男朋友,就很有必要,未来总是得两个人一起规划的才有意义。
应允听他哥规划得就挺好,远到未来三五年至十年的展望,近到解散前剩余的工作还要多久收尾。
到最后问听懂了没,他恍然道,“啊?你就要退休了?”
“呃……”
“哎骗你的,我听懂了。”
应允笑着说,“等这几个月忙完,你就有时间回来好好陪我玩了,对吧?这不就是在给我画饼嘛。”
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刀把盘子里的肉排切得很碎,低着头说,“唉没关系,反正你以前也那么忙,我早就习惯了。我自己也得考试呢,之前老是逃课请假,临时抱佛脚肯定要忙死了。”
“再说,等放暑假之后我还可以去探你班。”他抬头瞥了时淮一眼,“我能去探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