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是广青寺。”夏选睿说:“小时候,我奶奶经常带我去那里吃斋饭。”
“嗯?那里斋饭做得很好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赵亦维奇怪了。
“不是啊。”夏选睿笑了起来,“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有个算命的说我不容易养大,所以我奶奶就经常带我去寺里上香,然后吃一顿素斋,希望佛祖能看在我们的诚心上保佑一下我。我那时候胆子小,不知道为什么还非常怕死,虽然才五六岁,但是听说佛祖可以保佑我长命百岁,就不觉得上山的路难走了,也不觉得青菜豆腐难吃了,每回都老老实实跟着奶奶过去。”夏选睿说完又觉得自己从小贪生怕死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十岁以后身体好了,就很少去了,胆子也慢慢变大了。”
谁知赵亦维却说,“胆子小才好呢,我小时候胆子太大,爬树下河什么都敢,结果——”他指指窗外,“就在这附近的江里,差点淹死了。”
“啊!”夏选睿紧张了起来。
赵亦维笑笑,“幸亏路过的渔船救了我,现在我头上还有一个疤呢,是撞在水下暗礁磕破的。”他伸手,越过桌面拉起夏选睿的手,让他去摸自己的后脑,“就是这里,有没有摸到?”
手指穿过赵亦维刺刺的头发根,贴到了头皮上,很热。
“那艘渔船真好。”夏选睿由衷地说,他不能想象没有赵亦维的世界,亦不能想象没有赵亦维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亦维松开手,“所以后来我也变得很惜命了,什么极限运动都不敢玩,被人嘲笑像老头子。”
“胡说,你才不像呢!”夏选睿立刻开始维护男朋友。
赵亦维闻言笑了起来,“为我们能够活到现在”,他举起茶杯和夏选睿的杯子轻轻一碰,“干杯”。
夏选睿和赵亦维碰了杯,心里说的却是“为我能够与你相遇,爱上你,也让你爱上我”。
饭后两人沿着江堤散步,这一带住宅很少,江堤上也没什么人。正是农历十五,月如银盘,除了对岸的灯火,就只有一地泠泠清辉。
“冷不冷?”赵亦维问夏选睿,他们穿的都是单衣,夏选睿的衣料更薄一点。
其实是有点冷的,但是夏选睿留恋此时的气氛,咬着牙硬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