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小涵吸了吸鼻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了,刚刚拍下来的视频后期稍微处理一下,效果会更好,完全可以当成我们画室的宣传片。”
“宣传片?”可桑引添除了会画画,他什么都不懂。
“对,做成宣传片发布到网上,让大家……不,让整个世界都看到你的画。”小涵低头拉着视频的进度条,将不符合桑引添身上那种残缺美的片段全部删除。
“随便吧。”桑引添擦了擦头发,“我不懂这些,你自己看着来就好。今天我回家住,未来几天大概也不会过来,画室就先交给你了。”
桑引添离开画室的时候,还是回头补充了一句。
“刚刚那组画,我想给他们起个名字……就叫、烈焰玫瑰。”桑引添突然扯动着嘴角,“一朵……存活在烈焰之下生生不息的白玫瑰。”
与「烈焰玫瑰」相关的视频和油画照片发布到网上的当天,各大平台转发量破了百万。很多大V相继转发,他们在这条视频的底下留言,说:“在这个肮脏到腐烂发臭的世界里,桑引添自己变成了唯一的白。”
照片发布出去的第24个小时,桑引添的微博粉丝数量直接爆到了390万。
在这虚无缥缈充满虚假的网络世界里,桑引添的名字却跟「烈焰玫瑰」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就像照片里的他一样,玫瑰花藤与他赤裸的身体交缠,他们相爱着。
再后来,小画室不再是小画室,桑引添也不是原来的桑引添了。这里迎来了越来越多的参观者,他们欣赏桑引添的才华,想用更高的价格把他创作出来的画带回家。
可桑引添拒绝了,他说:“你之所以能在花店里买到一枝心仪的玫瑰,是因为有人提前为你摘去了他身上所有的刺。”
可桑引添身上的刺,没人替他摘。
——
桑引添从年度艺术展馆出来,站在路边替小涵打了车,然后一个人回家。他家在靠近海边的某个高档小区里,沿着海滨小路再往东南方向步行十分钟,就能看到海。能住在这里的人,要么家里有钱,要么跟他一样,都有着能随时为了艺术而牺牲的灵魂,桑引添恰好介于这两种人之间。
他坐在桌前,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凌晨时分的房间里,安静极了。
不,又或许不止是凌晨。无论什么时候,家里都很安静。
桑引添打开了电脑,登陆了画室的微博。在无数绘制的油画中找到了三年前拍摄的「烈焰玫瑰」。家里二楼的卧室内也单独隔出来了一间小画室,只不过,桑引添已经很久没推开那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