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铮笑容有一瞬间凝固,低下头,抗拒话题的表现很明显,他希望何琳琳能就此打住,但遗憾的是,何琳琳并不想放过他。
“许愿你找一个合适的异性结婚,不用多恩爱,相敬如宾也很好。”她终于睁开眼看向何铮,“我知道你现在和小魏在一起,我从一开始就有话想跟你说,今天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我不同意你们,何铮,我不同意。”
何铮头垂得更低,颤着手掏出一根烟,没敢点,握在手里反反复复捏着。
“你可能觉得这样不公平,为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却不允许你做,但是,”何琳琳顿了下:“但是正因为我知道这条道有多难走,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换一条更宽广更平坦的路。“
她曾经也以为相爱就能在一起,以为自己向社会公序良俗宣战的时候做好了准备,但后来那个拉着她的手,说让世俗见鬼去吧的女孩,变成了那么小那么沉默的一块碑。
她害怕了。
“况且你的职业方不方便公开这段感情,也是个未知数。”
何琳琳话说到一半便止住,颓然地笑了一声:“你好好想想吧,何铮,我确实,暂时是无法接受的。”
她说完,凑近蛋糕,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也吹灭了何铮所有的希望。
剧烈的头痛和一阵窒息感冲破胸膛,何铮难受得几近喘不上气,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因缺氧而粗哑至极:“我去开窗透气。”
推开窗,几丝凉风有气无力地吹了进来,他把手里已经捏碎的烟扔了出去,哆哆嗦嗦抽出新的一根,点燃,一口温热烟火气吸进肺,手脚却依旧冰凉彻骨。
屋里是安静的,屋外也是。
此时此刻,一门之隔的楼道外,一个人把手里的蛋糕轻轻放在了地上。
他忘记自己已经站在门口多久,腿有点麻了,蛋糕也化得不成样子了,像他一样拿不出手。
他今天穿了最干净得体的衣服,对着镜子反复检查微笑和仪态,带着礼物,诚意,勇气,想给何铮的家人送上一份祝福,借此缓和他和何铮这几天的矛盾。
但他没想过会碰上这样的状况。
他一直以为何铮不公开关系是因为怕他被媒体攻击,他以为何铮是为了他好,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拿不出手,但现在看来,或许有另一种可能是,何铮躲避的不是媒体,而是家人。
何铮的家人不接纳他,这比不被任何人认可都更让他难过。
他得到何铮的喜欢用了八年,那他母亲的呢。
他这次又要努力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