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看不起谁呢?让你把整罐拿过来,我要拌面。”
这会儿的周惜在余京海眼里,就像是要去炸碉堡的勇士。
“不、不是看不起,”余京海结巴地劝着,“是你这、这挑战跨几大级去挑,真有危险。”
“我们不是要过一辈子吗?”周惜抱起了双臂,一副预备开始给保安同志上课的架势。
“是啊。”余京海点着头,却是真没懂,吃个辣怎么能跟两人过一辈子这事儿挂上钩。
“一辈子长着,不互相了解怎么过?我也想了解你的口味,不去试算什么了解?”
想拐辣酱吃的周老师理由找得特漂亮,就是在忽悠对象。
而他对象愣着的反应,已经证明人被唬住了。
“再说了,你都能吃我的清淡,我怎么不能吃你的辣?”
话音一落,周惜伸长手臂,不容置喙地抢走了余京海手里的那罐辣酱。
只见他十分豪迈地用筷子挑了一大块鲜红色的酱料,眼都不眨地撇进了自己的碗里。
今晚吃的是玉米面,清澈的面汤瞬间就被辣酱染出了满江红。
周惜满意地拎着筷子,在自己的碗里翻搅几圈,完全不理会对面的余京海看得脸都抽青了。
当周惜要送面入口了,余京海发出最后的挣扎,“媳妇儿,咱别闹,这真辣,真——”
周惜坚决地咬住了面,学着对象嗦溜面条的方式,阔气地嗦了一大口。
结果还没开嚼,就被冲遍口腔的猛烈灼呛感定住了一身的神经,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
面条带着的汤汁流过喉咙,立即从嗓子眼蹿起了爆炸的火头。
用尽全身力量憋紧嘴才没漏气的周惜脸却不争气地涨红了,汗水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滚。
余京海一看就知道是被辣猛了,手忙脚乱地绕过桌椅,赶到他跟前,帮他把那面弄出来,再给他倒水喝,又扒拉了几大张抽纸替他擦汗。
“让你别吃这玩意儿,就不听,咋这倔……非得辣到掉金豆了才消停,你咋这么能折腾……还当老师的,啥脑子你这是……”
余京海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骂了两句,骂完了,又搂着周惜的腰,紧巴巴地问,“辣着哪儿了?嘴里疼不疼?嗓子难不难受?有没哪儿不舒服?”
周惜嘴里发麻,被辣到眼前发黑,连出个气都觉得能跳火星子,应不上话,只顾捧着水杯哗啦啦地吸水,一小杯水转眼就被喝空了。
他的眼泪鼻涕汗是都让余京海分着纸巾分摊给抹干净了,但鼻子还有些塞,脸色依旧红彤,唇色都艳得接近发肿的状态,好半天才唔嗯含糊地服软说“还辣”。
余京海赶紧开动脑筋,想到牛奶能止辣,又跑去冰箱那边拿了盒新买的牛奶,倒在杯里,捧回周惜的嘴边,催他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