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磨蹭了多久,余京海恼火地转身跑进了安全通道里,窝在台阶上,屈腿握拳,碾膝磨牙。
不考虑进退了,就要考虑坚持还是放弃。
周惜早就作了明确的选择,偏偏他不想放弃,总盼着那一丁点压根不存在的回旋余地。
他们的关系在厦原那会儿就结束了,现在周惜找了新的男朋友,要和新男友共度甜蜜的生日,他哪来的资格去干涉?
何况是他对周惜撒了谎,强行给周惜作临时标记,犯所有错误的是他,原谅求不着,再死皮赖脸地插手周惜的生活,只会给人困扰,更遭人厌。
可要让他灰头土脸地就此离开,如今能够健步如飞的他却又满怀踟蹰,两条腿好像废了似的,怎么都迈不开。
屡屡绕结子的思路单凭他那直愣的脾气,当真解不顺。
最终他无声无息地赖在通道里,琢磨了大半宿。
雨水打湿的衣裤干巴巴地贴紧他僵绷着,固执地不肯松快的身躯,更令他烦躁不安。
直到墙上的小窗透进了些许亮光,他仿佛瞬间收到了什么信号,如临大敌般弹直了身,顶着一张沉暗不堪的面孔,匆匆地从通道里赶出去。
到了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二锅头,又回了通道里,继续蹲台阶。
他是想明白了,赖了整晚都不走,还放弃个屁。
不能放,就是不能放,再扎心,疼得慌,他也得试,他要试过了再走。
又怕周惜那清清冷冷的态度一摆出来自个儿就会怂,于是便想着借二锅头的劲儿用用,撑点儿胆量。
却不料,酒越喝,那心脏越不中用,老紧张了,尽是担心一会儿求和失败。
结果越喝越清醒,手脚还瑟瑟慌着,把酒干光了,没辙了,再去按门铃的时候,手心里冒的汗,快成了雨。
门铃按了好一阵,也没人来应门。
这时候屋里的情况没准尴尬得很,完事了还缠绵着,或是完事了一块儿抱着睡得正香……
按都按了,余京海拧巴整晚的气头散不去,索性破罐破摔地把门也给拍上。
余爷可委屈着,都给你俩一晚上了,不能再抱着,不能——
咔啦一声轻响,坚硬的门板突然从里头拉开了。
余京海的左巴掌还保持着拍门的手势,悬空在门边,和来开门的周惜面对面,照上了眼。
“阿、阿惜。”
说好的不怂,酒劲见人就溜,余京海的嘴皮子完全蔫了气抖巴着。
“你……”周惜一手捂着额头,指尖压着落在眉边的微显凌乱的刘海,映满余京海面容的眼瞳里划出了满满的讶异之色,“怎么这么早?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