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看中这件T恤就是觉得样式虽然简单,但余京海那身板的穿上会很有型,肌肉形状有了,结实腰线也有。
最重要的是,还有个点睛的小符号。
“……我也觉着这款式行,料子舒服,穿着也方便。”
余京海顺着周惜的夸奖多说了几句,随后一巴掌捻住自己的左胸口,揪高了绣有小鲸鱼的位置。
“阿惜,你看这像什么?”
问这话的时候,他还摆出了一副神秘献宝的表情。
周惜指头稍动,用了点力气,碾住杯柄,眼尾一提拎,瞄过去,“像什么?”
“就是我生日那天,你整的那个小玩意儿……”余京海的拇指和食指反复地搓了搓衣服上的图案,作提醒,“搁蛋糕上那个,就是我,你觉着像我的那个,动物……”
都提醒到这地步了,周老师再不说出正确答案,就要显得智商有问题。
“鲸鱼。”周惜一个音都不多给,照本宣科式地念词。
“对,就是这个。”余京海满面红光,又使劲拨了拨胸前那只出海的小鲸鱼,兴致高昂地说着,“我看到就觉着像,你喜欢这鱼,那我穿上更得劲儿……”
周惜看着他脸上毫不遮掩的欣喜,心里是更梗得慌,愈发地怄,懊恼自己买衣服买得慢了,没赶上这班车,让人抢先一步。
转念却又觉得未免小心眼了些,不该那么计较,要心宽再心宽。
于是他也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咖啡,不让余京海再捉着“小鲸鱼”在他的厨房里歪楼奔上高速车道,赶着人出门。
临出门前,玄关口有个带镜的柜子,余京海转过头,和那镜面对上了。
周惜这间单身公寓光线好,不用开灯也满屋亮堂。
早晨的清光足够照亮整个玄关,顺带着把余京海脸上那些还没消退的青淤伤痕也照出了张牙舞爪的影儿。
余京海和镜子里的自个儿大眼瞪小眼,一瞬间特别想捂脸。
他扭回脖子,伸出手,一把拉住半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的周惜。
“媳妇儿,借我顶帽子。”
周惜知晓了他的意图,好笑地说没有。
余京海抬手遥指夹在沙发一角里的某顶鸭舌帽。
“真不丑。”周惜温声和气地劝。
余京海这会儿特犟,被周惜往外拖着,下半身出去了,上半身不动,五指依旧稳扣门框,眼神磐石无转移地直锁远方的鸭舌帽。
爷们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