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划道儿,不让人进,也不让你自己出去,什么都算得清。”
就是跟他也划了道儿,对他也防备,跟他也算得清。
余京海话赶话,那一长串的话撂出来,愣是没让周惜插进去一个字。
周惜乍然听见这番严肃的批评,当场怔着。
是猝不及防地被冲击了始终谨守不误的习惯,贴在周身的保护壳也被人强行凿出了坑来。
周惜的呼吸渐渐地有些乱了,随后匆忙地扭过头,避开了余京海像是要将他就地看穿的目光。
他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声音模糊地从嘴边挤了出去,“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啊,更何况余哥你帮的都是大忙,当然是要记着的。”
他这话说得跟照书念出来似的,客气中的疏离更加突兀,大约是真的恼火不悦。
余京海刚感觉到,一下子就懵了。
周惜的手机传来了提示音,是代驾到了,他立刻攥紧了手机,赶出去找代驾司机。
余京海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着急地要跟,左腿一动,传来了熟悉的下沉感,就这么绊住了。
人已经走出几大步远。
余京海才完全反应过来,他竟然把周惜给狠批了一顿?
怎么就能瞎说话把人给整生气了?!
余京海顿时懊恼得想自捶十拳。
还第一次怨起了喜欢的白酒,觉着酒是真能误事儿。
一垒都没上去,就一个不小心把他那心上人推得更远了。
余京海眉头都快皱折了,焦急地抽了旁边的石延一巴掌,催着他一块儿赶去周惜停车的位置。
路上,石延暂时挂了电话就问,“你刚和小周说啥呢?我怎么看他好像不太高兴啊……”
余京海紧握双拳,一脸凝重地自我警告,“以后得少喝。”
“啊?”
石延没明白,人家也不肯再解释,索性不再去理会。
到了车边,余京海屏着气站直,又端出一副等着挨训的架势。
周惜没往他的方向瞧,却依然温和地笑着,招呼他们上车。
仿佛并不在意之前发生的那一点儿冲突。
余京海抬手拦了一下石延,正想让他坐副驾驶座去,话还没出口,就见周惜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余京海张开的嘴就又闭上了,神情颓讪着,满心不甘愿地跟石延一起坐进了后车座。
他和周惜在车里一前一后的,本就不太方便搭话。
而周惜上车之后直接闭了眼,看着是想要休息一会儿,就更没有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