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没有扣好。”
啥?朱煦一怔,想起自己胸口漏掉的两颗扣子。
“没关系的,马上回去了。”
“有关系,”冯斯谣坚持,“我给你扣。”
然后摇晃着起身,歪歪斜斜地靠过来,要给她扣好裙子。手晃得厉害,不仅该扣的没扣上,还扒拉下来两颗,朱煦哭笑不得。
看来脑子还清醒,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好,我们先回车里,你再给我扣好不好?”
朱煦跟哄憋气包小孩似的,不自觉地放柔声音,冯斯谣哼哼了两声算回应,朱煦便向蒲雨和其他人道了别,然后将冯斯谣扶进了车后座。
冯斯谣的头好像很痛,斜靠着座椅闭目养神,眉心蹙得很紧,唇也抿得很紧,没再张口说第二句话,朱煦也不想打扰她,无言地发动车子,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
“回家了。”
冯斯谣:“嗯。”
微妙的沉默持续扩散,车子开出去两分钟,冯斯谣闭着眼睛,又低声说:
“先不回。”
朱煦踩下刹车:“嗯?”
“去海边透透气,我头疼。”
这命令般的祈使句。
行吧,谁让她朱煦理亏,又心软呢。
*
吃饭的地方离海边不远,这片之前是个废弃的码头,岸上没有沙滩,只有碎石,所以不是景点,也少有人来。这会已经快十一点,周围空无一人,但海风裹挟着盛夏的热浪扑来,并没有能让人头脑清醒的功效。
一路无人,朱煦偶尔走神,便透过车内的平面镜去看后座上浅眠的女人,她微仰着头,白皙的脖颈与完美的下颚连接出精妙的弧线;酒精和香水的气息交织,在密闭的车内空间扩散,钻入她的鼻尖,画面与气息一同,唤起了些许久违的躁动。
脑内突然浮现出刚才李未发给她的小片片段,朱煦赶紧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海的角落里翻出自己躲了很久的老房子,把带颜色的想法全都封印了进去,呼吸稳定后,找了个平稳的地方把车停好,松开安全带,转头去喊冯斯谣。
“我们到海边了。”
冯斯谣过了一会儿才回应:“嗯。”
又说,“我安全带解不开了。”
行,解不开的东西又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