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天杰咄咄逼人地连连反问,见无人反驳,他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哼,两个大男人在宿舍里,脱了衣服抱在一起啃得昏天黑地难舍难分。这么□□焚身的现场直播,陆伟祺,你见过吗?毛江,你肯定也没见过吧?”
木质的桌面被窦天杰的手指扣得“当当”地作响,那些画面时隔半年再回想起来,仍然让他感觉各种不适。他脸红颈赤地逼视着毛江和陆伟祺,一字一顿地分辩着。
“可我见过啊!亲!眼!所!见!就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前的那天晚上。我怎么就造谣了?怕人说就别做啊!我就向别人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毛江嘴唇抖了抖,他竟被窦天杰听上去毫无破绽的逻辑怼得无话可说。他生涩的扯了扯嘴角,哼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冲着窦天杰扬了扬。
“你觉得没有问题?行,有种你把这些话对着受害人再说一遍!”
毛江说着退到一边,拨通了迟骋的电话。
毛江跟迟骋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再次问迟骋要不要过来。
了解了事情过程的迟骋气血翻涌。这家店距离学校并不太远,迟骋骑着电动车,要过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迟骋跨上电动车,扭开电门就飞驰而去。
被劈开的空气惊掠过迟骋的两颊,形成了一股疾驰的风,可迟骋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凉快。
如果那时候没有“贴吧事件”火上浇油,池援就不会被带走的那么干脆。
后来徐老师也隐晦地向他表达过自己的惋惜。本来池爸爸已经着手给池援转学籍了,那样他就不用回去,可以直接在一中参加高考。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出了那样的事情。
迟骋双脚着地支着电动车,看着红灯倒计时的数字一跳一跳的不断变小。过了这个十字路口,迟骋就要杀到目的地了,“贴吧事件”的始作俑者正被毛江他们堵在雅间里,等着他这个受害人亲自下场处理。
他的思绪很混乱,尽管已经冲了过来,可是他也不知道面对窦天杰,他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停好电动车,就往毛江他们所在的店走过去。
“哥哥,你鞋带开了!”一个甜美的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起来。
迟骋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举着冰激凌的小孩正笑盈盈地歪着脑袋看着他。
迟骋挤出一个微笑跟小朋友道了谢,蹲下身子系鞋带。他不由得就想起了去年夏天,池援在爸爸的注视下为自己系鞋带的情景。
对池援无处释放的想念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就湮灭了其他的情绪。
迟骋心中怅然。时过境迁,如今无论他对窦天杰做些什么,都无法改变池援已经离开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他与池援失去联系的现状。
况且,他和池援之间最根本的问题不是外人说了什么,而且从一开始,他们的家人就不能接受。既然如此,他浪费这个气力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