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我以为他被我烦透了就该答应我了,结果他说等我英语竞赛拿了国家级别的奖项了再来跟他说。”
“那不是连寒假都没有希望了吗?英语竞赛复赛结果怎么也得到春节以后才能出来啊!”
“但是你知道吗?为了能给我宝贝儿一个惊喜,真的是连老天都在帮我。我爸就无意间跟你爸念叨了一嘴,结果前几天,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我要是想带着你去,他来安排。他肯定是猜到了我想要给你过生日。迟叔说,你都已经有三年没有过生日了。今天是你十八周岁的生日,这样特别而且重要的日子,其实迟叔也希望你一直开心快乐。骋哥!”
“嗯?”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骋骋!这第二声是代迟叔说给你听的。”池援说完,抬起头看着天上已经不那么圆了的月亮,又轻轻地说了句,“生日快乐,方姨!”
一瞬间,迟骋的泪珠儿便大颗大颗地崩落而下,甚至连酝酿情绪和眼泪的过程都没有。
自从姥姥去世之后,尽管爸爸每年都会给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还会专门过来为他做一碗生日面。但是“生日快乐”这四个字,爸爸再也没有说出来过。这四个字是一柄带血的利刃,会将他们父子两刺得体无完肤。
没想到,他还会以这样的形式,再一次听到“生日快乐”这四个字。迟骋的眼泪是烫的,眼眶是烫的,连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也是烫烫的。
“谢谢你!援儿,谢谢!”
迟骋喉咙发紧,微仰起脸看着池援,哽咽着用几乎快要听不到了的声音,连声对池援说着“谢谢”。月光洒在迟骋的脸上,那两道烫过他脸颊的泪痕沾染了月光,显得晶亮晶亮。
池援轻吻了那咸咸的泪痕,无比心疼地将迟骋揉进了自己怀里。池援下车后并没有拉外衣的拉链,他扯了扯敞开着的衣服前襟,将迟骋裹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迟骋周身都被池援的气息包裹了起来,温暖而安心。他一低头,将脸埋进了池援的颈项间。
“骋哥,你不用谢我,以后我每年都陪着你过生日,好不好?”
“好!”
迟骋的声音从池援的颈项间传来,闷闷的,却清晰而坚定。
这时,两道光柱远远的从大门口照射过来,打在了两人身上。
因为在昏暗的环境里待久了,遇见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迟骋下意识地便想要知道那光柱的源头,却一抬头的瞬间,被刺眼的强光晃得闭紧了双眼别过脸去。
池援眯着眼睛只飞快地一瞥,便回过头来,将迟骋护在怀里,还朝着光源的方向转了转身子,翻起衣服上的帽子,将迟骋完全遮挡了起来。
车子很快滑行到了他们附近,七拐八扭地在一处看上去并不宽松的空位上停了下来。车灯灭了,开车的人下了车,却并没有立刻上楼。
池援在帽子的掩护之下,暗暗地留意了一下那个人的目光。果不其然,他正猫着腰好奇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打量,仿佛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池援倒是无所谓被人看。他只不过在这里暂住过几个月,这些邻居他九成九的不认识,也没几个人认识他。
但迟骋不同,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年,即使他没有刻意地去认识这些邻居们,这些邻居们也会因为迟骋的家庭背景而时刻关注到他,而这个人,十之八九也认得出迟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