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叔你真好!”
迟爸爸看着挂在自己胳臂上的大龄儿童,恍然间觉得时间仿佛退回到了十多年之前。那时候,迟骋还会拉着他的手跟他撒个娇,他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儿子之间就几乎没有了肢体接触。
“这孩子!多大个人了还撒娇!”
迟爸爸笑着摸了摸池援的脑袋。他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看着站在一旁淡然旁观着的迟骋,他倒是希望迟骋也像池援这样,放下包袱拉着他撒撒娇。儿子无论长到多大,也都是他的孩子啊!
“撒娇又不是小孩子的专利啊!在老爸跟前可不一直都是孩子吗?您看您多疼我骋哥啊,哪像我爸,都不问一下我冷不冷。”
池援说着撅起了嘴,在拉进着迟骋和迟爸爸的关系的同时,也很直接地表达出了对自己亲爹不满。
“援援,你爸爸也是怕打扰你上课才没打给你。他一早就跟我通了电话,问我这边气温怎么样,是我说都挺好,让他别担心你。他还说回来的时候要给你带冬衣呢。他并没有不关心你,只是……”
迟爸爸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池援沉默了。
其实在爸爸匆匆赶回去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最近一个月,爸爸每周周末都回家,尽管在电话里大家都是一片祥和安康的样子,而爸爸也同样没有多说过什么,但他几乎可以猜得到,爷爷的身体并不太好,但又没有差到非要惊动他这个高三生。
“援援,方便的时候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你也知道,学校规定学生是不能带手机的,我一般也不会给骋骋打电话啊!你看叔叔今天来学校,不也是打给徐老师的嘛,要不然岂不是暴露了你们带手机的事实?说实话,要不是骋骋自控能力强,叔叔也不会同意他带手机啊!”
迟爸爸笑呵呵的一番话,总算让池援恢复了笑容。
徐老师接完电话回来,迟骋他们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迟爸爸也没在多留,同他们一起下了楼,离开了学校。
回教室的路上,因为身上多了一件温暖牌长袖衫,池援一下子觉得雨后的秋夜原来一点儿都不冷,反而令人神清气爽。
一回到教室,徐老师就将“塌床事件”的五位当事人以及舍长毛江全部叫到了办公室。
徐老师的处理意见跟毛江不谋而合,几个人都没有意见,很乐意地接受了。但因为大雨的原因,新的床板明天才能送过来,今晚就只能委屈他们挤一挤凑合住一晚了。
看着这些态度都很端正的小伙子们,徐老师也没有过分苛责,只是又叨叨了一堆“爱护公物”“注意分寸”等老生常谈,就两他们放了回去。
戴国超的手机几乎是与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同时想起来。他四下侦查了一圈,未见险情,便直接接通了电话。戴国超还没来得及开口,连翘的声音就穿过听筒直击耳膜。
“戴国超,速度给我奔来校门口!”
“怎么了这么紧张?”
“问你奶奶!这老太太是有多紧张你啊,人家好不容易约个会,一晚上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让我给你送厚衣服过来,你这成天待在教室里也不见得有多冷啊,还能给你冻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