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爸爸说着,伸出手想摸摸迟骋的头,可手伸了一半,还是落在了迟骋的肩上。儿子已经比自己高出寸许,再也不是多年前坐在自己膝头嬉笑哭闹的小幼儿了。
“爸爸……”
“好啦,喝完就赶紧睡吧。我看援援喝了不少。你照顾着点他哈!”
迟骋点了点头,端着爸爸冲好的蜂蜜水转身朝卧室走去。
水杯温温的,跟手心里的温度没什么差别,是让人很舒适的温度。迟骋心里柔软的像微风拂过麦浪,细雨润泽荷塘。他和爸爸之间早就应该是这个模样了,只是他一直不肯从失去亲人的伤痛中走出来,困顿着自己,也困顿着父亲。
进门的时候,迟骋回头看了一眼,爸爸还现在刚才的地方看着他,那一瞬,他突然发觉爸爸远没有记忆中那般高大魁梧了。
“爸爸,你也去睡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和池援。”
“嗯。”
迟爸爸这才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进了另一间卧室。
第二天一早,迟骋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了。池援抱着他的一条胳臂,睡相很豪迈,比他更豪迈的是他的小兄弟,撑着一个小小的蒙古包屹立在早已褪去了羞涩的晨光中。
迟骋感觉有些发烧,扯过夏凉被胡乱地丢在池援身上,拿了衣服就准备去洗澡。
一进卫生间,迟爸爸正好刚上完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惊得迟骋差点一个蹭儿跳起来。
“骋骋,爸爸吓着你了吗?”
“没有没有。”
迟骋连忙稳住自己矢口否认,说着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衣服,这个位置和角度,正好将自己的腰腹遮挡了个严严实实,迟骋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多此一举的又跟爸爸解释了一句:
“我……洗个澡,一晚上热了一身的汗。”
“嗯。”
迟爸爸依旧很和蔼地微笑着,朝迟骋点了点头,仿佛并没有发现迟骋的局促一般波澜不惊地问道:
“早点想吃啥?爸爸一会去做。援援还没醒呢?”
“什么都行,我洗完澡去叫他起床。”
迟爸爸在外间洗漱,迟骋在里间洗澡。温吞的水哗哗的冲在迟骋身上,他脑子里回味着爸爸平淡无奇的表情,感觉他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现,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