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里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吗?”
迟骋看着池援笑了笑,心道这会儿反应倒是挺快啊!
尽管迟骋已经为池援提前做了预告,但花瓶里会冒出个什么却依然是未知,怀着好奇的池援在挪花瓶的时候,探了探头向黝黑的花瓶口看过去,企图提前窥探一下花瓶里的秘密。但池援自以为充分的心理建设还是没能让他完全扛得住那突然窜出花瓶的银白色巨蟒。
跟迟骋一起挪动花瓶的池援后退了一步,差点一个屁股墩儿坐地上。看着那条吐着信子差点将自己脑袋吞进嘴里的巨蟒,池援捋着受惊不小的心脏喃喃道:
“哇,怎么突然又来了个白娘子?一锅乱炖啊,什么都有。”
隐藏在花瓶后面的小门已经被打开了。迟骋朝池援伸出手,对已经回魂了的他说道:
“池官人,走吧!”
池援突然得了这样一个称呼,心都酥了,虽然觉得那个“池”字太多余,有点美中不足,但也顾不得前面还有多少未知的恐怖,小心机张口就来:“你刚说啥?我没听清?”
迟骋转过头无奈地重复道:“我说官人……”
“哎!娘子,我来啦!这就对了嘛,加什么姓哪,多见外!”
池援无比兴奋地应了一声,飞快地握住了迟骋伸向他的手,抬脚就朝着他走过来。
被池援截了话茬的迟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叫了一个有多么直白的称呼,可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
迟骋的心突然就慌乱了起来。他无法将这一时口误和池援嘻笑的回复当作玩笑,却又不敢放任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他无法预料池援还会说出什么让他难辨真伪的话语,激起他心中更多难以平静的涟漪。
不知所措的迟骋突然很想一个人静一静,来好好消化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令他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不清不楚。迟骋抽回自己的手,弯了一下腰迅速地闪进了只能打开一半的小门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池援懵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是那一声“娘子”惹的祸,他连忙跟着钻进那小门,想要追上迟骋。
小门在池援的身后“吱呀”一声合上了,眼前又成了无边无际的黑。
小时候,池援迫于无奈地被独自丢下太多次了。他害怕这样无边的黑,害怕自己孤独的身处黑暗之中,害怕这黑中无缘无故的声响。每当他想要让父母和家里的阿姨陪着他时,总会被他们不停地灌输同一个思想:男子汉要勇敢,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能害怕。
于是他不断地在自己的认知当中强化这样的思想,男子汉不能害怕,不能!但是,这样的强化有什么用呢?他还是会怕。这种对黑暗和孤独的恐惧根深蒂固的刻进了他的灵魂,即使十几年之后他即将成年,他还是摆脱不了幼年时期就烙在心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