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看了看已经从他腿上挪到了他肩膀上的巨兔,默默地回了一个“嗯”字。
屏幕上又是一阵静默之后,才跳出一行字。
方璞:幸亏没胡说。
不知道:没事,他本来就傻。
池援正想着他能有什么地方让方璞能胡说的,迟骋便飞快地打出那一行字,丝毫都不带犹豫地发送了出去。
“迟骋——”
下一秒,迟骋就听见自己耳朵边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狂吼,自己的视角顷刻间便发生了变化。
他仰视着背了一身暖橙色灯光骑压在他身上的池援,他的脸笼在背光的阴影里,近在咫尺,一脸怒不可恕的样子,眼神里却透着明明白白的委屈和无辜。
迟骋的整个上半身都被池援禁锢在了软垫上,只有两条长腿还可在自由活动。可他却像遭了电击一般,整个人都麻了。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了。
两个人笼在昏黄而暧昧的灯光里,如同两尊等比例雕像。四目相对,心底的汪洋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探头探脑地试图冲破内心的禁锢。一股无名的烈火自丹田而起,让这原本温凉适宜的初夏夜里平添了一几分难耐的燥热,一秒钟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滴滴——”
一声刺耳的消息铃声击穿了这如同静止一般的画面。两人同时回过了神来。
迟骋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将手机举到两人的脸之间,打开了消息。是方璞发来的一个憨笑的表情,后面跟了一句“周末见!”
迟骋看完消息,没有再回复,反手将屏幕转向池援,眼睛从手机上缘露出来,盯着已经看见了消息的池援,故作平静地问了句:
“还不起来?要打架吗?”
池援闻言,一骨碌翻身起来,半蜷起两条长腿规矩地坐在了一旁,忙不迭地回答道:
“不不不,我肯定打不过你!可是,我哪里傻了啊?”
迟骋一副“你哪哪都傻”的表情看着池援,池援的心一下子更加慌乱了。
他慌不择言地说了句:“那就周末见。”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迟骋家。出了门才反应过来,第二天还要上学,而周末,还有好几天。啊呸,原来自己真是傻的。
奔回了自己房间,他的心依然狂跳不止。他不断地在内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男孩子打打闹闹,骋哥他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他一定不会介意的,他都已经在迟骋的腿上枕过几次了,不也没让他滚吗?
池援自我安慰着,强迫自己清空脑袋进入睡眠状态。
一个星期在忙碌的学习与紧锣密鼓的各项活动中尽快地流向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