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在门卫值班的正好是毛江的大伯。见侄子这个时候要出校门,有些奇怪地问道:
“江江,大中午的你不赶紧睡回儿,这是要出去干什么啊?”
“热,理个发。下午开始篮球赛要开始了,头发太长蒙汗啊!”
“哦!”毛叔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给毛江让开了道,还不忘叮嘱一句,“快去快回哈,还能再休息休息。”
毛江一边奔出校门一边冲着大伯摆了摆手,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离学近的理发店,在戴国超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就有一家,毛江一路小跑,不过几分钟就坐在了托尼老师镜子前的椅子里。
还是那家理发店,还是那个托尼。昏昏欲睡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还真又来了个剃光头的。五块就五块吧,从时间效益来看,剃光头的收益其实也不算太差。
托尼分分钟又搞定了一个光头,毛江起身,也不挑挑捡捡,只对着镜子看了不到三秒,二话不说付了钱,戴上自己的旧遮阳帽出了理发店,在大伯目瞪口呆地注视中就匆匆地进了校门。
他怕打扰到室友休息,没有回宿舍去,而是径直到了教室里。他从戴国超的桌洞里找出他新带来的干净围裙,把脑袋一遮,便猫在桌子上开始午睡。
阳光暖暖的,正好晒着毛江的脊背。太阳一晒,毛江的睡意便起来了,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续有同学回了教室,教室里漫起轻声细语,像午后花海里浮起的蜂鸣,无处不在却又虚幻而飘渺。这丝毫不影响毛江继续猫在桌子上做白日梦。
直到教室里人渐渐多起来,戴国超拎着水果盒子进了教室,看见那个午饭时嚷嚷着要绝交的人正头顶着他的围裙,一动不动地团在桌子上。围裙将毛江的头罩得严严实实,戴国超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到底睡得有多沉。
戴国超伸手推了推毛江的手肘,有些惊讶得叫毛江起来。
“你干嘛不在宿舍睡觉啊?趴桌子上……”
毛江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头上的围裙随着他一起身而滑落到了椅子背上,新剃的光头白白净净,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尤为闪耀。
戴国超只觉得眼前一晃,顿时失了神一般,手里的水果盒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含在嘴里的后半句话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剃了光头的毛江,迷迷瞪瞪睁大了眼睛,本就好看的双眼皮因为初醒的缘故,竟又堆叠出一层。没有了头发强压一头,他的眉眼便显得尤为突出的好看。
戴国超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来梦游的,他这才托了托感觉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嗑巴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你干嘛啊?不是说不剃的嘛?”
毛江捡起戴国超掉在地上的水果盒子,拍了拍接触过地面的袋子底部,抬起头仰视着站在他旁边不足一尺的距离处的戴国超,有些无辜又有些委曲地低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