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这话听着像是某些修士的诡辩,例如“传承了我的道,就是延续了我的生命”之类的。
幸好虚界蛟没有继续打哑谜,祂很快继续说道:“当初我没来得及去救天泽,当我赶到时,他已经神魂俱散,尸骨无存。但我却看见了他尚未散尽的执念——于是我尽力将它保存了下来,带回了皇天剑门。”
“这么多年来,那团执念都被藏在剑冢里。”
我有点错愕。
虚界蛟笑了,他看着我打趣道:“哎,难得看见你有其他表情,我好有成就感啊。”
我:“……七千万年,您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的,念这种东西也不容易保存,寻常来说至多千年就会散得干干净净,更遑论七千万年那么久。”虚界蛟笑道,“我的皇天之道造诣不深,你做不到的话我就更不行了,但万幸——在此前,天泽就已经闯下了威名。即使他陨落,源界依然有很多人念着他。”
“于是我在和第二任皇天剑门门主商量后,剑走偏锋,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保全他的残念……”
我瞳孔微缩,猛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皇天剑君。”虚界蛟说出这四个字后停顿了片刻。
我缓缓开口:“所以每一任门主都要改道号为‘皇天’。”
虚界蛟并不否认:“一来,这样能保住天泽的残念,二来,后人也能借用他的力量迅速强大。这是双赢。”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蛋:“那它——”
“这个蛋是这么多年里,唯一一个成功融合了残念的存在。”
虚界蛟说到这里,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祂的声音有些低沉:“毕竟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结局如何。或许他在七千万年前便已经死了,我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所有期盼都是妄念;或许我能侥幸成功……”
他没有说下去,最后只是又笑了笑:“罢了,你先当做不知道吧,就把他当作是你的小舅舅殷天赐。”
我定定看着他没说话。
虛界前辈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嘘,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要记得保密。”
“……好。”
*
我遵守了承诺,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时间转眼便到了十一月十一日,距离千年庆典已不足一月。
诸多宗门修士已陆续受邀前来皇天剑门,准备观礼,而岐南却依旧未能回来。
我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盯着横放在桌面上的本命长剑沉默不语。
铸剑期开始已有数月,但我的本命剑却碎得格外缓慢。按照记载,铸剑期前期大多只持续至多三月,而我的本命剑……至今却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出现了裂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