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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人带的东西也多着,一会儿我派个几个婆子来帮忙理一理。这府里的事情还多着,我还要去北苑那边看看,就不多留了。”
“唉,您走好!”一旁的几名妇人挤了上来,争先恐后地谄媚讨好道。
可黎鸳理都不理这些人,临走前,她瞧了一眼不远处面容憔悴的女人,眼中尽是止不住的优越感。
什么昔日的侯夫人,如今不也是上门来打秋风的。要不是兄长命她好好招待,她才懒得跟这等罪妇多说几句话呢。
人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黎鸳记起从前每逢宴会,那被一众贵夫人捧着巴结的人,再对比如今这落魄村妇的模样,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盯着那黎大小姐远去的背影,二房三房的妯娌不干了。见没有外人了,她们就开始发难了。
“我说,大房家的,你这对人家黎大小姐是什么态度,我们家如今还要靠着人家帮着一把,这不得卖个好……”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到处是沙石的鬼地方,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这几年可遭了大罪,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谁想回去!每天除了是运沙子就是搬石头,一张嘴就是一口土的,就连喝口水都难!好不容易找着门路了,咱们一家子能离了那鬼地方,可不得求神拜佛,感谢上苍!”
“往日里的玲珑八面都到哪里去了,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只有别人捧着你的侯夫人吗,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了!你要是得罪了人,就叫你家其他人来,人家那张嘴儿可比你的甜多了!”
女人听着周遭这一群夹枪带棒的话,隐忍着怒气道:“二弟妹你们不清楚这里边的事,就不要在那里瞎搅和。这黎家是要跟我们家合作,因有利所图,才想法设法地把我们给接了过来。”
平日里看着没脾气的人发了火,一时的气势倒是也震住了几人。
只听女人接着道:
“别人捧一句“贵客”就昏了头了,你们以为来这里是做客!摆出一副低声下气做小伏低的模样,别人家就会高看你们一眼吗?!看在大家都是亲戚妯娌的份上,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绣花,别出来给自家爷们招惹祸事才好!”
“杜云娘你!”二房三房几人吃了一顿教训,脸上五花八门的好不精彩。
徐家女眷们虽心知她说的有道理,但依旧不肯落了下风,嘴上不饶人道:
“好一张厉害的嘴!可惜,你这么为你家爷们着想,为娘家打算,人家偏偏不领情。你爷们冷落你,你娘家弃了你。说起来,你这肚子也真是不争气,这不是逼着你家的只能宿在别处了……”
二房几人拿帕子捂着嘴讥笑道:“哟,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你这膝下寂寞着,人家的孩子又不跟你亲,将来也难免……落不了什么好啊!哈哈哈哈——”
“唉,大嫂,你可别怪罪我们,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比不得你们大房,也只能在嘴上逞逞威风了——”
女人被这一顿嘲讽弄得脸色苍白,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顶着众人那不停地奚落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但就算是房门紧关上,也隔绝不了外面那嘲笑声。
她怔怔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女人。
苍老,憔悴。
那是谁啊?
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没有鹅梨雪粉,也没有云胭口脂……就连那原本白皙的脸蛋也变得粗糙黯淡。
这是她吗?
不对,这不是她。
她还那么年轻,怎么才短短几年,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