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思格此时才明白,他一直所看到的陛下不过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被世人所重视的宗族血脉观念,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齐厌在没有抱回那个孩子之前,都已经为自己想好了结局,将身上全部的鲜血都放出来流干净,要不然再一把火将这具躯壳烧成灰烬……
肮脏的血肉全部都还给他们,只有灵魂属于他自己。
幼时的经历和伤痛早已经让齐厌的内心扭曲疯狂。不过,可笑的是,他竟然还一直在挣扎,拼命地挣扎,像是等待着救赎。
不要让自己彻底堕入无尽的深渊……
他是个疯子,不过为了那个孩子,他愿意被戴上枷锁,暂时变成一个世人眼中的正常人。
齐厌转过身,朝牢房外走去,淡淡道:
“朕,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东西了。”
“吱嘎!”一声。牢房门被重新打开。
明亮的光线穿过那一道道重门照射了进来。瞬间将牢房中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半阴暗,一半光明。
宫思格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中,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齐厌一步一步地迈向明亮温暖的远处。
嘴角慢慢噙上一抹笑容,像是不解,又像是自嘲……
随即永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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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邯国一举吞灭了褚国和锦国,扩张了原有的领地。日益膨胀的野心让它已经不再满足于这狭小的地盘,将矛头对准了齐国和樾国。
即使邯国知晓齐樾两国已经结盟,但灭掉褚国和锦国的巨大成功已经蒙蔽了邯国君主的双眼,在身边亲信的吹捧和怂恿下,不顾朝臣反对,只修整了几月,便又兵分两路分别进攻齐国和樾国。
邯国君主妄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统一各国,创下千古功绩,成为真正地天子。
但是,齐樾两国联手,分布在邯国的谍网早已渗透入邯国的朝野内外,就等着其自投罗网。
一年多以后,邯国灭。只剩下齐国和樾国相互对峙,两国鼎立。
齐樾两国接收了褚、锦、邯三国的领地。虽然势力远胜于从前,但战后,百姓、官员、土地、城池等诸多事宜让两国忙碌不堪,暂时也腾不出来其他多余的精力。
所有人都明白,要想长治久安,就不能不先安顿好眼下。各国百姓的文字语言习俗各不相同,要想真正融合到一起,颇为费力。
然而双方都知,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没过几年,齐樾两国各自将军队驻扎在沧澜江畔。
战事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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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四十四年五月,
樾国太子府。
翠玉院中,
假山流水旁,丛草渐生,四处洒满了一地落叶。
廊檐下,几个婢女婆子围作一起,偷懒得闲,嬉笑打闹。
一旁,几把扫帚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无人去管。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漪芳苑中的小皇孙和小郡主过生辰,每个前去伺候的都得了不菲的赏赐,就是灶间的粗使丫头都分了好大一个红封。”
“这我知道!我有一个小姐妹,就在漪云苑中伺候,得了一匹织花缎子,正发愁怎么做身衣裳呢!”
“瞧人家主子多大方,底下人这一个两个过得日子还真是好啊,再看咱们……”
“这太子妃整日病恹恹的,又不管事。如今太子府的管家之权都落到了陆侧妃手中。这太子殿下也好久都没有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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