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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枕头扯开,秋棠一惊,跟着就看见里面掉出一个颜色诡异的娃娃。
“这是什么脏东西!”文卓登时大怒,有意无意地,他率先一眼瞪向孙知许。
孙知许也是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跪了下来,“老爷,不是我做的!”
秋棠咋舌,看着地上那个颜色漆黑笑容诡异的巫蛊娃娃,被一根木签穿颅而过,上面还绣着她家姑娘的生辰八字。
“怪不得......”她颤声,“怪不得今年起,姑娘总是喊头疼,疼起来就没个完,怪不得!”
“你这个毒妇!”
孙知许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就甩在她脸上,直打掉了她一个耳坠子,耳尖渗出血来。
孙知许惨白着脸,不敢看盛怒的文卓,膝行了几步软声道:“夫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文卓却是信也不信,厉声对底下人道,“马上把这脏物拿出去烧了!”
“烧不得啊老爷!”秋棠连忙出声阻拦,“这上面还写着姑娘的生辰八字,万一烧坏了怎么办?”
她泪眼涟涟,心中却渐渐清明起来,明白了文雪音的用意。
“婢子觉得,还是请高僧来作法,将这东西交给高僧处置!”
文卓皱眉,正要再说什么,秋棠立时呜呜着哭了出来,“老爷,这可是姑娘的一条命啊。”
文卓喉间哽了哽,望了眼面色不堪的文雪音,咬牙沉声道:“快去香山寺请高僧来。”
交代之后,文卓青着脸出了屋,孙知许也被丫鬟扶了出去,待屋里的人走尽,只剩下秋棠一人时,床上上一瞬还气若游丝的文雪音掀开一双冰凉的目,轻声道:“他知道。”
秋棠身形微颤,目光也于哀伤中渐渐落定。
夫人的死,并非意外。
当年文雪音亲眼看见阿娘被孙知许害死,那时她还年幼,将所有为母亲复仇的愿望都寄于父亲,换来的是她被送去香山寺长住,换来的是孙氏被扶正。
后来文雪音回到文府,看见她的父亲将亡母牌位和旧物细心收好,也偶尔会在同她提起母亲时红了眼眶,所以文雪音想原谅他一次。
这些年她一直在试着原谅父亲。
但是今日,父亲毫不犹豫打孙知许的那一巴掌让文雪音彻底断了这个心思。
这些年她身子不好,一日日沦落到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都是因为孙知许。
原来这一点,父亲一直是知道的。
他在她这个孤女和他的儿女夫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文雪音惨然一笑:“秋棠,我这辈子活得真是可笑,总是寄希望于让别人给我些什么。”
“姑娘......”秋棠心里一揪,生怕今日这事又拖累了姑娘的身子。
她们姑娘的身子可是半分都经不起折腾了。
“从今以后,我想要的东西,我要自己抢,自己拿。”文雪音深吸了一口气,已然强行压下眼中的泪光,转眼神色恢复如常。
须臾,文雪音听见外面道:“香山寺的高僧到了。”
第8章
香山寺由历代皇帝负责派专人修葺,百年下来已成皇家朝拜之地,如今寺院牌匾的题字还是乐朝的开国皇帝亲笔所写,整座山寺几乎覆盖半座香山,恢宏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