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许听了眉心一紧,面上已然换上一副厉色,“次次不同,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问过她,你又是多的什么嘴!”
大丫鬟见她动气,连忙低头认错,领着信去了丞相府东院。
东院是整个丞相府风水最好的地方了,几乎日日可见阳光,文卓疼爱这个长女,自然是什么好的都紧着她的。
院子里种着几树梨花,清雅精致,是孙知许为了叫文雪音安心养病专门请人来栽种的,日日都会派人过来精心护养。
梨花香气清新怡人,于文雪音这般连嗅见浓郁花香都要犯晕蹙眉的再合适不过。
春寒尚且料峭,丫鬟进来递茶的时候带进一丝风,不多不少就一丝,带过堂中传到了里屋的美人榻上,榻上的美人发丝微散,两靥自生闲愁,眼波涟涟,娇喘微微,竟为这一缕微风咳了几声。
“秋棠,把门关好,再给我拿床被子来。”文雪音压下喉间的痒意,强道了一声,忍得目中都泛起一层水光。
“姑娘觉得冷了吗?”秋棠连忙将参茶放在了文雪音手边,从柜子里拿了床轻软保暖的被子给文雪音盖上,做罢还不放心道,“姑娘底下的席子软和吗?可要再铺一层?”
文雪音摇了摇头,闭起双目来,说了两句话已是觉得疲累想睡了。
“姑娘这会儿子先别睡,喝了参茶再睡,婢子今儿在里面掺了枣,口感不涩了。”秋棠过来浅扶她一把,让文雪音小臂撑在自己膝上。
“嗯。”文雪音就着秋棠的手饮了几口,到底是没喝完就厌得不想再喝了。
秋棠一观她脸色便及时撤开了手,重新给文雪音盖好被子,拿出一个香软的小枕在垫在她脑后。
刚躺下,意识都开始趋于朦胧了,院子里忽然响起一声高喊:“大姑娘在不在?夫人传话来,说下个月的文会你去不去?”
文雪音蹙了下眉,又被搅扰地清醒了几分,秋棠心中咒骂一声,快步出了屋。
“原来是春禅姑娘。”
门帘被掀起的那一瞬,秋棠面上已换上适宜和气的笑意,“这个月我们姑娘咳疾犯得频繁,便不去了,请春禅姑娘回了夫人的好意。”
春禅也笑:“早知如此,可夫人就是额外惦念,我这便回去了。”
“春禅姑娘慢走。”秋棠点了下头,目中的笑意渐渐地淡了。
回屋里的时候发现文雪音竟还没睡着,轻声道:“婢子给姑娘念会儿书罢?”
文雪音出着神,一时半刻没有应声,秋棠便默声等着。
过了一会儿,文雪音才浅声道:“她刚刚说,文会,是吗?”
秋棠点了点头,“是,就是和夫人办的,年年都有,还不止一回。”
文雪音问:“去年怎么没听说?”
秋棠一愣,低声道:“姑娘忘了?去年京城痘疫,姑娘病了,足足躺了三个月才好。”
话说得轻巧,可两人心里都清楚,去年那场痘疫,险些要了文雪音的命。
“哦。”文雪音不知思量着什么,轻轻点了下头,缓缓道,“今年,不如去罢。”
“姑娘怎么忽然要去了?”秋棠惊讶,“文会上人多,不知要遇上什么状况呢!而且文会女眷所在的地方与那些男人们离得近,到时候别又冲撞了姑娘!”
文雪音病了许久,一直是秋棠贴身照顾,文雪音病了她比她自个儿还要忧心。
文雪音道:“大夫说,我大约就剩一年可活,忽然想去看看。”
秋棠喉间一哽,鼻尖泛起了酸意,哑声道:“姑娘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姑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不长命的,这本就不是文雪音这辈子念想过的,她有旁的念想在。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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