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离开,多想无益。
这些年令人心灰意冷的事太多,倒渐渐麻木。
都习惯了。
……
乘坐御辇离开凤鸾宫的楚景玄在去往昭熙殿的路上却始终阴沉着一张脸。
大太监常安留心他神色,心下暗忖不知凤鸾宫发生什么事。
能让陛下如此心绪焦躁的也唯有皇后娘娘了。
可才在凤鸾宫待得那么一会儿……
“霍贵妃没请太医?”
楚景玄声音响起,常安收起思绪,连忙回答:“说是已经命人去请,想来太医该到昭熙殿了。”
口中问起贵妃霍雪桐,然楚景玄眼前、脑海、心底晃动的无不是虞瑶的身影。只越想虞瑶方才穿着那身软烟轻纱裙的模样,他便越心口闷堵,憋闷得厉害。
御辇到得毓秀宫昭熙殿外。
常安恭敬立在一旁,等着楚景玄从御辇上下来,但楚景玄迟迟未动。
直到常安觉察出更多的不对劲,想小心询问,忽听御辇上的人沉声道:“去让太医出来回话。”
“是。”常安应声让个机灵的小太监进去殿内请太医。
小太监一溜烟地去了。
目下瞧着皇帝过来昭熙殿,不下御辇,不进去看霍贵妃,常安暗暗认定在凤鸾宫,只怕当真确发生过一些事。
来为霍贵妃看诊的太医未几时跟着小太监出来,与楚景玄行礼请安。
楚景玄问道:“霍贵妃如何?”
太医躬身谨慎说:“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乃是有些肝虚血少,经脉失养,故而胸闷燥郁,脉细无力。微臣待会为贵妃娘娘开好药方,只要贵妃娘娘仔细服药调理,过些日子应能好转痊愈。”
楚景玄几不可见颔首,示意太医退下去开药。
他抬眼看一看不远处的昭熙殿,常安从旁谨慎询问:“可要奴才进去同贵妃娘娘问声安?”
楚景玄手指轻摁眉心。
少倾,他语声淡淡吩咐:“回宣执殿。”
本以为回到宣执殿会有所好转,偏偏虞瑶的身影依旧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楚景玄心口那一股闷堵不减反增。
耳边犹似能听见虞瑶追在他的身后喊他,一声又一声,带着些许急切、哀求与渴盼,仿佛真的不舍得他离开,如同问他能否留下——今日的虞瑶实在反常。
她从前根本不在意他去不去凤鸾宫也不会央他留下来。
那一身轻纱裙更莫名其妙。
难道她准备用这种法子勾引他不成?
当年连嫁他都倍觉委屈的虞瑶竟也会愿意对他卑躬屈膝、曲意逢迎?
楚景玄想着嗤笑一声。
虞太后久病不愈,担心自己撑不住,对皇嗣一事定然着急,虞瑶变着法子想怀上孩子不无可能。
把他当什么了?他怎会让他们虞家如愿?
楚景玄冷笑,眉目森然,又慢条斯理取过一本尚未批阅的奏折。
堆积的奏折批阅完,已过亥时。
一面放下手中的朱批御笔,楚景玄一面喊大太监常安进来。
快步入得殿内,常安躬身问:“陛下可是要安寝了?”
沉默一瞬,楚景玄道:“摆驾凤鸾宫。”
……
皇帝陛下去而复返,守在廊下的流萤和流月双双吃惊。
但楚景玄没有让她们进去通禀。
凤鸾宫的正殿寂然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