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将自己拇指咬破,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溢出来,她抓住皇帝的手,将血涂抹在他手上。
贤妃握着皇帝干瘦的手,幽幽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在指尖触碰在圣旨的一瞬,皇帝软绵绵的手倏然一绷,牢牢地反握住贤妃的手。
贤妃本来以为胜利在望,却突然被人扼住手腕,有惊恐的情绪在胸口/爆开,她只觉得自己眼光都凝滞住,缓慢地对上皇帝本该死气沉沉的眼眸。
此刻已全然清明,甚至闪烁着诡谲的精光。
他微微而笑,和煦地问:“爱妃,这是要做什么呀?”
轻柔得与床帏私语一般,但落在贤妃耳中,便是比黑白无常索命的呼号还要可怖,她浑身发抖,身体往后退,想要挣脱皇帝的钳制,却是徒劳无功的。
皇帝拽着她的手腕,越逼越近,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阴森森的笑,一字一句地骂:“贱人,你好大的狗胆。”
“你——你怎么会?”
那碗莲子羹,她分明是亲手,一勺一勺喂入皇帝口中的!
他怎会安然无恙,更做出了死期将近的模样来欺骗自己?
皇帝神色已冷,连讥嘲的笑都不屑流露,扣在贤妃腕子的手不住收紧,捏得糊口都发了白,咬牙切齿的:“想不到罢?”
其实,皇帝对贤妃,还是很有感情。
即便追查到的线索,的确系贤妃身份有异,她不是清白无瑕的圣女,从前与李书年抑或是陆云卿不清不楚,二人间的相遇或许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他都愿意相信这十年感情并非虚假,愿意再给贤妃一次机会。
所以,他才作了今日这局,来检验贤妃用心如何。
若贤妃今日表现还可以,大约他真会心软网开一面。
结果真相往往残酷。
自从对贤妃与陆云卿的关系起了疑心,太极宫对贤妃便十分防备,送来的物件吃食,都不再用,只是这些贤妃并不清楚罢了。
今日午后,贤妃亲自捧着莲子羹来太极宫,皇帝先说有事在身,不能抽空见她,叫她留下东西,迟些再去看她。
但那莲子羹,一经查验,竟是下了毒的。
皇帝按捺住想要掐死贤妃的冲动,设了个局。
贤妃前脚才踏出太极宫,后脚又被叫住,说陛下已经忙完,请娘娘伴驾。
贤妃进了书房,正见着那碗莲子羹摆在皇帝手边,竟还未动用,当即便撒着娇,坐在皇帝膝头,一口一口喂给皇帝吃了。
“你的东西,太极宫哪敢留?早被调换了。”
皇帝语调凉凉地提示,只是手仍不松开,流露了他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将贤妃推开:“你这毒妇!朕对你还不够好么?你竟敢背叛朕?”
贤妃被推倒,摔在厚重的地衣上,她浑身都抖着,陷入无助的恐慌中,只瞪着双眸,慌乱地将眼泪揩走,辩驳:“陛下!陛下您听臣妾解释。”
她苦笑着,口气是无辜的:“四皇子,四皇子喜怒无常,性情怪异,手段残酷,与景儿没有半点情谊,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如何能容得下景儿?”
贤妃神色凄惶,声音低低,伴随着啜泣与哽咽,竟十足委屈模样:“陛下,臣妾知道错了,是为了自保,才斗胆犯下大错,但千不对、万不对,都是臣妾这个做娘的错,与景儿没有半点关系,他什么也不知道,他素来乖巧孝顺,对陛下最是敬仰,陛下切莫迁怒景儿!”
皇帝听她宛若泣血一般声声反驳,一颗心却是越听越冷。
瞧瞧。
这就是自己疼爱了十年的女人,一张喜怒无常的假面,眼泪说来就来,感情说走就走,一点真情也无,浑然当自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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