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她蹙了蹙眉,眼角渗出泪来,又蜿蜒至鬓角,唇微动了动,吐出几声嘤咛,破碎凌乱,不堪成型。
“阿娘!”
“我疼……”
她额角渗着出汗珠,唇瓣干裂,连呼疼的声音也嘶哑。
宋星然俯下身子,将人抱得更紧,贴在她耳边低喃:“清嘉……我们马上回家了。”
清嘉攥着拳头又哼了一句,宋星然别过耳去听,一声急切的“表哥”从她细弱的喉管中飘了出来。
“救命!”
宋星然脊背蓦然发紧,顿觉苦涩,也只能安慰自己,清嘉与孟君皓自幼的情分,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又用绢布点了水,在她干裂的唇畔湿润稍许,才轻声道:“夫君在呢。”
清嘉似有感知,眼角泪意更急,挂在腮边将坠未坠,宋星然替她擦拭眼泪时,才听见她哀切地唤了一声“夫君”。
他愣了一愣。
清嘉又喊了几声。
宋星然顿时眼眸发酸,眼泪不受控地滚落。
“欸——”生怕清嘉一人陷落在黑暗中,他急切地去回应,但她并未感知到,只哑声叫唤疼。
——
清嘉睁开眼,是熟悉的帐幔,她昏昏沉沉地横在床边,四肢百骸都被疼痛绑架,尤其是□□,似被人活生生撕开两半一般。
才茫了一瞬,宋星然放大的俊脸便映入眼帘,他双眸通红,弥漫着水色与血丝,见她醒来,有喜色涌起,随即又被深重的担忧包裹。
十来个稳婆与女医一哄而上,扶着她的后颈,灌了一剂汤药。
她此刻五感都迟钝,只模糊听见周遭的议论声:
“产妇才醒,没有力气。“
“才开了八指。”
“羊水太少,再拖下去只怕胎死腹中。”
“……”
鼻端有血腥气传来,清嘉想,那大抵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身体似乎麻痹了,既疼,却再难挪动,更卯不出劲儿来生产。
阵阵冷意来袭,仿佛血液都凝滞,感觉竟与梦中,被秃鹫破开肚皮,弥留之际的感知相似。
清嘉有预感,她也许熬不过这道坎了,当即扯了扯宋星然的衣角,艰难唤他:“夫君——”
宋星然眼泪又哗哗落了下来,她一双手裹缠着白布,宋星然小心翼翼地抓起,贴在脸上,声音嘶哑且激动:“我在呢!”
“我若不在了,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待清许,多多关照他,还有……还有阿娘,求你照顾她——”
医女在她头部要穴施针,落针之处刺痛一片,却又叫她神智清醒许多。
宋星然的泪珠打到她面颊上,是微微的润感,又牵扯出无边的疼痛与惆怅来。
清嘉强打着精神,嘱咐道:“我死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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