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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林彦安,脸上青紫肿胀,唇角都溢出血来。
林彦安未习过武艺,只有一身蛮力,凭着毅力在挨打,清嘉生怕人被打坏了,只好战战兢兢冲上去,试图拦在他们中间。
但他们都杀红了眼,浑然没注意到她,宋星然一抬手,竟失手将清嘉推在花架子上。
他力气没有收敛,生生将清嘉推开一丈远,架子上的盆栽劈里啪啦砸了下来,又打在清嘉身上,清嘉后背火辣辣地疼,她咽呜着趴在地上,身上覆了一层碎瓷与砂土。
宋星然与林彦安都懵了,呆怔在原地。
林彦安回过神来,表情愈发狰狞,又是重重一拳冲宋星然下颚挥去:“你王八蛋!”
宋星然堪堪闪身避过,只想着去看清嘉,一腔怒火也冷却下来,扳住林彦安肩膀,向他身后反剪,将他按在原地:“住手!”
林彦安的情绪便好似烈火烹油,越发沸腾,止也止不住,他狞然一咬牙,眼角青筋都暴起,怒喝一声,后脚反踹,一脚踢在宋星然心口。
宋星然“嘭”声,撞在花棚的支柱上,竟将柱子生生撞断了,紫藤花架轰然塌了一半,发出剧烈的声响来。
宋星然从地上爬了起,身上带着凌乱残碎的枝枝蔓蔓,他终于不耐,一把捏住冲上前来、理智全无的林彦安,大掌卡在他脖子上,将他整个人反剪在地上,再无挪腾的余地。
此时宋谅等人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宋谅将汪柏君送走,见宋星然追着清嘉进了院子,凭借以往的经验,便只在外头守着,远远未靠近,谁能想到突然挑出了个傻子,还与宋星然扭打在一处,闹得花棚子都塌了,阵仗这样大,一时竟愣在原地。
宋星然喘着粗气怒喝:“都死了么!”
这时宋谅才带着人一哄而上,将狂躁的林彦安捆住。
钟嬷嬷方才与听雪在房中闲聊。
昨夜宋星然阵仗闹得老大,钟嬷嬷忧心得彻夜难眠——小夫妻日日如胶似漆,眼见就要回京,竟莫名其妙闹了起来。
听雪与宋谅相似。
她亦是见夫妻二人在紫藤架下说话,远远瞧着又抱在一处了,心知定是冰释前嫌了,所以才赶着去与钟嬷嬷报喜。
二人还笑呢,说小夫妻虽然赌气,但到底是新鲜时候,昨夜姑爷还回房睡了,早晨又拒了旁人塞来的女子,正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窃喜时却陡然听见一声轰隆巨响,赶到时,却见花架子也倒了,宋星然一身挂彩,面色阴沉,清嘉还趴在地上,狼狈无比。
钟嬷嬷忍不住惊呼一声:“天爷呀!这是怎么回事?”
宋星然将清嘉横抱起来,才发觉清嘉手心都被那些碎瓷划了许多小口,阴鸷道:“去请大夫来。”
清嘉其实已经缓过来了,见他将林彦安扣下了,一副要从严处置的模样,忙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夫君,你身上疼么?”
宋星然垂下眼睫,低沉而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彦安看似凶猛,但并无内力的底子,大夫一瞧,宋星然也只是皮肉外伤罢了,林彦安伤得重些,还被宋星然绑在客房。
清嘉换了一身衣衫走出来时,宋星然坐在窗下发呆,金色的日头被他遮住,便半边身子都陷在阴影中,只能瞧见俊挺的轮廓,没由来显得幽沉。
清嘉心里在打鼓,宋星然平素风度翩翩,今日却受了傻子一顿好打,想来心情不会美妙。
清嘉悄然走近,轻轻在宋星然膝头坐下,婉顺地贴在他肩膀。
近看时才发现,他脸上那些伤痕褪了红,显出可怖的青紫来,还隐约发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