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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时间,眼见着一个时辰都要过去,便扶着脑门装醉,只说要回家。

他装得醉醉熏熏,上了马车,觉得自己鼻子总算吸着了活气,气恼着将衣襟扯松,问宋谅:“夫人呢?可有差人来问过?”

宋谅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清嘉素来是个贤惠的,才不会干预宋星然这些事宜。

况且,往常宋星然或应酬、或翻看公文,三更半夜也算正常。他今夜注意着漏更,心知如今实在还早,清嘉更不会多问了。

他安静地将水囊递了过去,回道:“未曾。”

宋星然却不满。

他未伸手去接,只仰头望着黑沉的天幕,他心情不好,连那高挂的月儿都觉得碍眼,心里不住在想,都出来大半夜了,清嘉便不会担心他么?

宋星然喝了酒,又被庸脂俗粉熏了整夜,好不容易才从蜈蚣窝里爬了出来,他靠在马车上,颇有心力交瘁之感,更兼之心中一股闷气,仰着脖子想了半天,才接过水囊,不情不愿地饮了一口。

但才喝了一口,便愈加烦躁地甩开,满脸烦躁问:“怎么不是蜂蜜水?”

清嘉心细,若知道他夜里喝酒,当时便会嘱咐宋谅带着蜂蜜水,次日便是豆蔻水,怎么今夜,却是一壶白水?

“……”

清嘉压根没提。

宋谅咽了口唾沫,打量满脸烦躁的宋星然,斟酌道:“夫人,原来交代了,但我……忘了。”

宋星然皱着眉横了宋谅一眼,竟显得委屈似的,颇为……童稚。

宋星然与宋谅大眼瞪小眼,生了会闷气,觉得十分无趣,只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罢了,回家。”

回到家中,竟也是大片漆黑。

只有零星几盏灯,光线微弱,显得十分萧索孤弱。

宋星然愈发烦躁,生出了被人遗弃的委屈。

他叹了口气,连满院子的花香都觉得过分孤清,脚下大步一迈,匆匆回了房。

原来一路皆是焦躁疾行,到了房门口,原来想要破门而入的,却狠狠顿住了脚。

她都睡了。

宋星然悄声推开们,步伐也轻。

今夜有些凉风,幔帐轻摆,隐隐约约露出个袅娜的轮廓。

清嘉侧卧躺着,寝衣又软又薄,勾勒出的线条便愈发柔和,错落起伏,浓纤有度。

宋星然撩开床帐,默默在她身侧躺下,撑着手肘去打量她,一张瓷白的瓜子脸,在月下清辉中,显得越发白嫩欲滴。

她身上好香,是浑然天成的香气,混杂着栀子、百合一类的白花香,又有一阵饱满的水汽,十分柔和清甜。

宋星然越闻越觉得舒心,越凑越近,鼻端几乎抵在她白嫩的脖颈。

清嘉也才睡下,还未入眠,先是听见推门声与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又闻到浓烈的脂粉香,心知他今夜没干好事,才不想搭理他,只阖目装睡。

方才听雪还在唉声叹气,说她淡定得过了分,姑爷在外头花天酒地,竟还能看得下书。

但宋星然从来风流,哪里是她能管束的?

生气还不是气坏了自己。

清嘉只有一点担忧:他在外胡闹,只怕伤了身体,所以她才迟迟未怀上身孕。

如今宋星然满身香粉地回来,更是笃定了清嘉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