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皓眉头动了动,倏然握住孙文茵的手:“好端端,提这些不相干的作什么?”
孙文茵却笑了,颇有自嘲之态,仍问清嘉:“那是你送他的罢?”
清嘉被这夫妇二人闹得好莫名奇妙,只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古琴是孟君皓冠礼那年,她送的礼,制琴不易,她又穷,与人做了好多针线与抄写的活计,足足攒了小半年。
孙文茵却笑意更浓,阴阳怪气道:“你们倒是兄妹情深。”
孟君皓脾性温文,与她成婚后,从未说过一句重话,未闹过一次红脸。
但孟君皓生辰那日,他郁郁寡欢,躲在书房弹琴,孙文茵闯去书房拽他,无意中将那张古琴拂落,原来不过磕破少许,孟君皓却大为火光,一张脸沉得似雪天寒冰,更对她吼骂出声,二人闹了几天脾气。
后来她几番打听,才知道,那张琴,是“表小姐”送的生辰礼。
孙文茵从来知道孟君皓心中没有她,但她想,天长地久,他总会心软的,那日她才知,原来孟君皓心中早已住了旁人,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如今挟着夫君,与她同台吃饭的这位。
那次吵嘴,还惊动了婆婆王氏。
孙文茵认记得王氏的说辞:祝清嘉个不干不净的小蹄子,去烟花之地打了个滚,若非我儿将她救出来,早是个下贱的妓子,如今人都不在了,还搅得我儿夫妻不睦,当真是狐狸精再世,冤孽!她们母女俩都是祸害……
这个认知下,孙文茵再难维持面色,僵着一张脸,神色晦暗,她轻易不搭话,偶有一句也是含沙射影,夹抢带棒。
听得宋星然也怒火从生,少爷脾气蹭地烧了起来,连皇帝给他派差事也是温言软声的,如今扬州城里随意一个猫狗,竟也敢蹬鼻子上脸。
他心里记了孙文茵她爹一本账,黑着脸,险些拂袖而去,又被清嘉一双又柔又软的小手拽了回来。
好容易熬到酒足饭饱,清嘉打算辞别兄嫂时,孙文茵却主动问:“表妹与妹夫一会儿作何消遣?”
清嘉恨不得赶紧离开,只说:“四处闲逛,也未作打算。”
孙文茵掩唇笑,主动道:“不若一道去画舫上听听小曲儿罢?听闻表妹一曲,可堪比天籁,连碧带河边卖艺唱曲儿的倌人都自愧不如。”
此话是将清嘉与卖唱的歌女相比。
清嘉脸上挂着的笑倏然凝住,皮肉还向上扯着,眼神却失了笑意,淡淡道:“表嫂真会说笑。”
孟君皓亦黑着脸,低斥道:“胡闹!”
作者有话说:
宋狗:老婆质疑我不行,老家三两步都是情敌,好危险呐!!(汪
第41章
宋星然乌浓眼眸一横,眼神锋利若刀,刮在孙文茵身上,冷然道:“孙驰晖养的好女儿。”
清嘉对孟君皓还是很亲,也不愿他夫人讨了宋星然的嫌,攥着他的衣袖,低声:“夫君,嫂子说笑的。”
但思绪却漂浮回摇摇晃晃的船舫,暗不见天的日夜,她连梦中都不敢回想,冷不丁被孙文茵一刀,戳了个血淋淋的口子。
想起那些过往,清嘉屏着一口气,脊背上一阵冰凉,连心肝也战栗。
宋星然见她瞪着眼,眸中盈盈的水光明明灭灭,脸色青白骇人,登时抓住她手腕,揽着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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