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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然被狠狠一噎,脸色都青了,连说话的声调也弱了几分:“我……那些都是假的。”
他实在冤屈。
早知有日会被清嘉诘问得无话可说,他打死也不会装成放浪形骸的模样。
清嘉心中咕哝:这话他也有脸说?
但她知道,再讨论下去,便要起争执了,何况她是真不在意。
清嘉凑上前去,十指纤纤,贴在他面颊上,杏眼盈盈地盯着他:“夫君,咱们不要吵嘴了好不好。”
宋星然狐狸转世的狡猾,自然知晓她话中深意。
垂眸一看,她杏眼清亮,真是毫无芥蒂的神色。
宋星然心中一窒,涌起拳脚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世间女子再大度,都没有不介意心爱郎君风流的,但清嘉却……
怎会如此?
作者有话说:
他慌了(笑
第40章
宋星然也不知是何处涌起的怪异情思,清嘉仍一幅懵懂姿态,他自嘲地叹了口气,扳起俊脸来,将被子拉高,合眼,作假寐之态。
清嘉见他背过身,呼吸渐渐变得清浅平静,想他大约是长途跋涉,有些困倦了。
但她却兴奋,毫无睡意,便悄悄掀了被子,猫着腰出了房门。
宋星然醒来时,身边是空落落的,房间亦很陌生,略有些老旧,却氤氲着暖融融的花香,窗角落摆着蔷薇架子,团团簇簇,粉粉白白,如烟似霞。
身上盖着一床轻薄的被子,是绢丝布料,滑滑软软,绣着一支玉兰。
他扶着酸胀的额角坐起,才后知后觉,他们回了扬州,这是清嘉昔年的闺房。
清嘉人呢?
他睡梦才醒,孤零零一个人,也不知哪来的愁思——她真是好狠的心,就扔下他一个人。
宋星然发怔片刻,起身去捉人。
清嘉就在院子里。
黄昏时分,日光也变得柔和,只有薄薄一层暖光,打在浓绿艳紫的紫藤架子上,再落在清嘉的面颊上,明珠生晕的柔光。
她穿着清素的银纱衫,不曾挽起发髻,披散着一头秀发,就像闺中未嫁少女一般。
此刻她手上缠着五彩的丝线,像是在打络子,钟嬷嬷身前架着绣棚,祖孙二人在搭手做针线活。
钟嬷嬷微笑着:“这些航绸最轻软,适合做孩子的衣衫,我攒了许久,就等着与你孩儿做几件小肚兜。”
清嘉啧声撒娇:“嬷嬷!”
宋星然心也晃了晃,烦躁的情绪倏然变得轻畅。
他陷入沉思,是了,他与清嘉成亲足有大半年,也该有个孩子了,雪团子一般,挥着藕节似地小手,咿咿呀呀地叫他爹爹。
清嘉将手中丝线放下,将掌心抵在平坦的小腹上,表情很柔和,略有几分惆怅:“我也想呐,再没有谁比我更盼望了,但老天爷大约是不想将所有好处都给了我,还想叫我再等等。”
清嘉也郁闷。
他们成婚有大半年了,且一路南下,亲热的时候也不少,但就是怀不上,她都想旁敲侧击寻个大夫来瞧瞧了。
钟嬷嬷顿了顿,她将手中阵线放下,略带忧心的表情:“这,听说,怀不上,或许是那男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