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不累是吧?”
这一声又浓又沉,听得清嘉也面热,她的撩拨好似用错了方向……
门外宋谅的影子投在帘上,宋星然侧目撩了一眼,心知不能再与她厮磨,终于叹声,无奈道:“松手,我带你去。”
其实她真的累了,连抬手都不稀得,穿起衣服来都分外艰难,这边穿好了,那边又落了下去,胸口的红痕都藏不住。
宋星然瞧着眼热,只好伺候她穿衣,更是寻了个斗篷,将人结结实实地罩住,只露出个小巧玲珑的下巴。
宋谅见宋星然臂弯中挽了一道娇小的身影,愣了愣,很快掩饰下去,跟在二人身后。
清嘉万没有想道,在凉州城新置的宅子中,竟还能藏着地牢。
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与铁锈气,清嘉鼻子皱了皱。
宋星然却好似察觉,轻声:“叫你别来。”
清嘉双手将他手臂抱得更紧。
再往里走些,是几个硕大的木头架子,以铁索为缚,将人四肢打开,捆在其上。
地板上架着火堆,里头烙铁烧得正烫,发出几乎透明的蓝色光焰,还有整齐排开的刑具,无一例外,皆粘着干涸的血液。
宋星然站在火堆前,光束将他面容照得明灭,平添幽诡之意。
这是清嘉未见过的一面。
他褪了轻浮的伪装,露出了阴暗沉郁的底色,一张脸上糅杂了妖冶与温润,活像话本中的堕仙。
宋星然抬了抬眼角,便有侍刑者提着鞭子侧立,宋星然将她兜帽拉下,大掌堵在她耳边,便隐约有惨叫声传来。
粘滞的空气中喷洒出一道血腥气。
清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是黑店的小二。
宋星然松手时,西河镇中,那风姿绰约的掌柜虚弱道:“莫……莫打他了,我都说与你听。”
清嘉才知,原来他们是一对。
刑讯诛心,宋星然十分精通。
她断断续续:
“西北……原来没有成器的土匪,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后来,西北军出兵剿匪,境内大小山寨,愿意招安的,便收编于麾下,不愿意的,皆屠戮赶紧,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土匪,全是西北军的兵员,披着土匪的皮子,做些烧杀抢掠的事。”
那兵部尚书薛崇一行,便是被土匪屠戮的,如此岂非……
清嘉倏然用力,捏紧了宋星然的手臂。
她意识到自己错得多厉害。
她一双手凉得似如冰窖中捞出来,宋星然将其包住,握在掌心。
清嘉被带出地牢时仍在后怕,难怪宋星然要掩人耳目地来,西北是个虎狼窝,大老虎被皇帝扣押在京城,整个西北的狼皆竖起了鬃毛,严以带阵,生怕出零星纰漏,皇帝却将宋星然这尾狐狸送了过来,想叫他四处乱窜,搅乱西北的局面,探查出西北的漏洞。
宋星然捏捏她的下巴,笑:“知道害怕了?”
清嘉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但事已至此,便只能乖乖认错,她仰头,凑在他唇边嘬了几声,响亮亮的,一团稚气。
便是宋星然脸皮子如城墙厚的,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闹得尴尬,他俊脸微红,转头扫了一眼遥遥站在远处的下人,却还得在清嘉面前装作,见过大世面的模样,轻咳了声,继续教育她:“你可知,那窦柯是什么人?”
清嘉皱眉,道:“知州大人,与冯凭蛇叔一窝的?”
宋星然在她脑瓜上轻弹了个响指:“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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