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想起什么,唰地起身,如梦初醒道:“我怎么忘了?我该回去了!”
清嘉被宋蔚然一惊一乍的模样吓了一跳,生怕她又去做什么无稽的傻事,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宋蔚然缩在清嘉耳畔,小声道:“今日是我爹生忌,我可不敢触娘亲霉头。”
说罢,便踮着脚尖猫了出去。
只是到门边时,宋蔚然又巴在门框上,冲她精乖巧地眨了眨眼,通风报信:“祝姐姐,我哥今晚定会回府陪娘亲用膳的。”
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当年老国公出战北戎,不慎中了埋伏,殒在了边疆,连尸骨都不曾找回。
如今陵寝中祭的,不过一副衣冠冢而已,当年孕中的郡主听此噩耗,不过一月便早产生下宋蔚然,她不曾见过生父,故此才能当作逗趣一般,与清嘉说起此事。
可老国公战死时,宋星然已是弱冠之龄,又是家中独子,丧父之痛,当然深刻。
故此这日,宋星然当然会回府,陪在郡主左右。
但清嘉又纠结,这会正是宋星然心情沉重的时候,会否厌烦旁人蓄意接近。
此事办好了便是解语花,办不好只会使人生厌,该如何应对,清嘉心中也忐忑。
当夜,宋星然不曾回国公府。
次日,清嘉三不五时,便让听雪在门房前转悠,终于在傍晚时分,等到了宋星然回府的消息,她也不曾上赶着见他,人家一家三口共聚天伦,她若贸然出现只怕打扰,只按兵不动。
但清嘉清嘉观察过,宋星然的院落,灯熄得很晚,想来他睡得也迟。
清嘉只盯着漏更,在亥时吩咐下人送了简单的吃食过去,她在房中却忍不住猜测,平安符今天心情如何了?
还算明媚么?
清嘉把不准。
更猜不透宋星然看见自己的宵夜,会是什么反应,又会如何揣测她。
可今日特殊,若丝毫不动,清嘉又觉得浪费。
心中七上八下的,大半夜也没个清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到院子里散心。
借宿的客厢紧挨着后花园西翼,闲来无聊时,清嘉便会到后院锦鲤池中喂鱼,这夜心乱,清嘉不知不觉便走到池边。
锦鲤池中映着一张愁眉不展的脸,清嘉扔了一块鱼食下去,那张苦脸又被一拥而上的锦鲤冲散,只剩下细碎的浮光。
在国公府呆了这些时日,虽容城郡主话里话外都说要撮合他们,但宋星然其实冷淡,也再无接触,这门亲事能否说成,能否借他的荫护躲过被祝满许配给赵严,她心中便似满池皱巴巴的水波。
真是乱。
若此路不通,这般耗着不是办法。
还是得跑。
若跑的话,江南自不可再去,该寻何处藏身?
目的地要慢慢考虑,但长途跋涉,一是要备着钱粮,二是还要通关路引。
路引又不可自官衙中取,只能伪造,还需花些时日去寻衙门中的小吏。
但一经事发,祝满还是能顺藤摸瓜寻到她。
哎,真烦。
宋星然提着酒壶在院中闲逛,忽地听见几声叹息,他侧目望去,一道纤细的身影静立于月色之下,凉薄的月影披在她肩侧,轻盈纤薄的一片,羽毛似的。
看见清嘉,他恍惚想起方才桌台上暖融融的膳食。
是父亲忌日,晚膳不过寥寥吃了几口罢了。
今夜他循例温了酒,自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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