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蔚然之故,连累清嘉无辜受罪,容城郡主十分愧疚,且她与清嘉投缘,对清嘉的怜惜更浓。
叹声道:“我已遣人去祝府将事情说明了,将她留在咱们府上养伤。”
照理是犯不着的,也于理不合。
但容城郡主私心就想撮合二人,故此才腆着脸去与祝家说,更将清嘉伤势夸大十倍不止,但祝家也好奇怪,竟无人来查看,所以清嘉能顺理住下。
宋星然颔首,脸色很平静,与刚才搂着清嘉,方寸大乱的模样相去甚远。
自家孩子自小心思深,是个息怒不形于色,滑不溜秋的主儿,上一次见他失了风仪,还是郡马出事的时候。
这些年,无论遇着什么事,都罕见他慌乱。
容城郡主于是笃定,宋星然与清嘉,有戏。
否则怎么初见清嘉,便对人家受伤特别紧张,从前也不见他菩萨心肠,乐于助人呐。
容城郡主本来也打算撮合他们,如今误打误撞,这二人好似真有些不同,更是打定主意要将将这庄亲事说成。
见宋星然要走,做出苛责之态:“这是要去哪里?清嘉伤得这样重,又是因为你妹妹的缘故,咱们合该好好照顾才是。”
她口气加重,推着宋星然往回:“你且回去照看,蔚然也伤了,我先去看看,清嘉便交由你照料了。”
一边说,一边扯着宋星然往回走,大有将他关在客房的架势。
宋星然认命道:“我定会亲自照顾。”
容城郡主终于露出满意之色。
母令难违,宋星然认命。
只是他行至门边,听见女子嘤嘤呜呜哭泣的声音,低低压抑着,十分哀切,大约是疼极了。
他推门而入时,清嘉仰卧在床上,仰着素白小脸,抿唇抽泣,忽而被来人所扰,表情愣了一瞬,气息却又不曾喘匀,娇气地打了个嗝。
宋星然蓦然觉得心软。
小姑娘伤了双手,动弹不得,哭泣时也只能任由泪水横流,堆在面颊上,湿漉漉一片,凄凉中又有些可爱。
他叹了口气,终究没让那泪继续堆积,他坐下,自胸前掏出一方洁白的绢帕,替她擦泪,低声问:“怎么哭成这样?太疼了么?”
清嘉其实不那么疼了。
她之所以哭,是因为懊恼自己不曾将宋星然认出,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既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又担心自己嫁不成宋星然,被抓去给赵严当小妾。
多方情绪交加,借着疼意发泄出来罢。
谁料宋星然杀了个回马枪,将她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
但宋星然的态度让清嘉迷惑。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很厌烦自己。
清嘉突然有了辩白自己的冲动。
但不能一味认错,显得自己心虚。
于是先发制人道:“你为何瞒着我?”
她才哭过,嗓音低哑,这话不像质问,反似撒娇。
宋星然擦泪的动作停了。
这小女子,有点意思,分明是她不认得人,如今反倒理直气壮地,怪罪起他来了。
宋星然语调上扬地唔了一声:“所以,怪我咯?”
清嘉泪意汹涌,十分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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