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掐了自己一把,双眸含泪地小声反驳:“妹妹骂我便算了,实在不该辱我娘亲。”
祝清萍没想到她装了半日鹌鹑,突然又装腔作势来了一声,结巴道:“你……”
清嘉柔声:“我娘亦是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若要论资排辈,二夫人不过是平妻罢了,妹妹不要四处胡言,辱我母女名声。”
这些事情,她正无出说去呢,可要多谢祝清萍给了她唱戏的机会。
祝清萍面如墨色,横眉竖目好不可怖,若非一旁侍女规劝,怕是要冲上前来掌掴于她,清嘉挺着脊背,自怜自哀地将眼角泪水逝去,又挤出个柔弱可亲的笑容:“家事糊涂,诸位见笑了。”
顿时望向她们的目光变得复杂。
气氛正尴尬之时,容城郡主雍容而至,贵女们皆福身行礼,但郡主偏生穿过众人,亲自将清嘉扶了起来,宽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宋星然不敢违逆母命,更不愿落在脂粉堆中,便远远地躲在阁楼上,所以将清嘉的作为瞧得一清二楚。
不由得发笑:小丫头片子,还有几张面孔呢?
第11章
宋星然什么人,自然知晓清嘉在演戏。
但也分明看见,清嘉被搀扶起身时,微微泛红的眼圈与雾蒙蒙的眼眸。
恰逢清风拂过,头顶花树蓬蓬而落,粉嫩的花瓣落了些在美人乌浓的鬓发之间,随着她的行动,又跌了几朵挂在眼下、腮边,为她笼上一层不胜凉风的羞怯媚态,很是惹人怜惜。
宋星然其实厌烦矫揉造作的女子,但清嘉耍的手段,他却觉得有趣,反倒忍不住想,怎么回回见她,都能撞上她遭人欺负。
甚至替她考虑起来,想这姑娘,在家中的日子很不好过。
宋星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清嘉,只见容城郡主携着清嘉的手,十分亲昵地说了几句话。
那些闺秀也不是傻的,瞧出郡主待清嘉热情,望向清嘉的眼神都变得友善许多,足可见捧高踩低乃人之本性。
宋星然耐着性子看了一会,花朝节是花王诞辰,女儿家的活动不过赏红、扑蝶、斗草。
眼见侍女呈上红黄二色丝缕,是为花幡,将花幡系在各类草木枝条上,是为祈福,求百花茂盛,果实丰硕。
不多时,满庭绸布飞扬,年青的姑娘们于庭中穿梭,似穿花蝴蝶一般。
宋星然揉了揉眼角,觉得眼前场景实在热闹得过分,十分晃眼,只有清嘉能让他提起些兴趣。
她面上挂着得体的、恰到好处的笑意,滴水不漏地周旋于各向她示好的闺秀之间,谈吐大方,不卑不亢,无论是旁人聊到香粉胭脂、甜点蜜饯这等闲话,还是琴棋书画这等风雅趣事,她都能轻松应对,更难得的是,她语调温文和缓,叫人听了便心生欢喜。
可见她年纪虽小、门庭不高,做事却游刃有余,滴水不漏,难怪母亲这般喜欢。
但小姑娘们凑在一处,讨论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便是宋星然遥遥相隔,也终于不堪忍受,躲远了去。
清嘉与各家小姐寒暄了一会,将花幡悬挂好后,人群便散开,她们需要于后花园中寻找花草,稍晚时候再行“斗草”。
“斗草”即是找些奇花异草比赛,看谁识得更多,便为胜出。
既是“斗”便没有成群结队的道理,几个同清嘉示好的闺秀亦分散而行,清嘉反倒乐得清静。
先郡马乃是行伍中人,不喜精致小气的园林布景,偏爱浑然天成的野趣,所以国公府后花园同寻常富贵人家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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