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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是客套话。
没想到江让眸光流转,偏头看过来。他掀眸,眸色深沉,只漫不经心仰起下巴,嗓音慵懒道,“你请,还是她请?”
陶铭被他的反问惹得微怔。
唯有纪也,指节微屈,抬头看他。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些年一点没变,骨子里的浪荡恶劣仍在发酵。
陶铭以为江让动了歪心思,他向前两步,身子微微挡住纪也。
他皮笑肉不笑,“我们一起也行。”
这话直白,江让点了支烟含在嘴里。他低头吸一口,再抬眸,只沉沉看了纪也一眼。
冷白分明的手伸出车窗,掸两下烟灰。
纪也听到他嗤笑声,很轻。旋即什么也没说,黑靴轻抬,再狠狠踩下油门。车子轰然开走。
陶铭盯着车尾灯,总算缓过劲来。他转身问纪也,“你们,认识啊?”
纪也看到江让的车子在前面路口调头,又朝着他们这的方向开来。
她垂眸,就在车子开过身边时,说了句,“不认识。”
陶铭点头,信了,“我说呢,你上哪认识的这么野的哥们,真是瘆得慌。”
这段路,不止纪也一个人如坐针毡。
陶铭也并不好过。
江让看他的眼神,挺刀的,他总担心自己半路会被丢下车。
“不过这哥们性子虽然野,人还挺好的。”陶铭总结。
纪也收起伞,没回答。
这话她没法反驳。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江让的性子只是表面看起来散漫随性,不好相处。
实际上,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六年前,在小镇。
还记得那个在台球馆遇到,肆意嘲弄她的张宇。
纪也原本只以为,江让是说了什么话,才让张宇他们知难而退。
后来无意从曾斯宇嘴里得知,其实他不光只是口头警告了。
当天晚上,江让就趁着张宇晚归,将人拖进弄堂后巷,狠狠搞了一顿。
用曾斯宇的话来说,江让打起架来的狠劲,连他都怕。那晚要不是有他拦着,张宇不可能只挨一顿揍。
纪也是绝对相信的。还记得那次他抡强子椅子,也是不管不顾。
少年的热烈嵌在骨血里。
哪里是说变就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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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让的车停在宴遇门口时,已经十一点。
烟盒里的烟抽得格外凶。他发现,光两天,他的烟瘾比这六年来都要重。
陈景尧之前直接散了个长期包厢给他。今天人凑在一块儿,是为了庆祝张哲远即将英年早婚。
曾斯宇说这叫单身夜,谁都不准带女人。
江让推门时,里头歌唱的跟鬼哭狼嚎似的。他本就烦躁的心情,又被堵了下。
他伸腿,踢了曾斯宇一脚。
曾斯宇趔趄,跪着摔到沙发上。
他刚要骂,转身看到江让指尖夹烟,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你他妈欲求不满还是怎么着?真的,听兄弟一句劝,找个女人散散火气吧,别折腾我了行不?”
江让懒笑声,没理他,自顾自坐下倒酒。
张哲远刚和姚圆打过电话,他推门进来,看到江让,也是一愣。
“让哥,来了啊。”
江让抬下酒杯,仰了仰下巴算回应。
包厢的灯光昏暗,头顶射灯光怪陆离,照映在他冷峻的侧脸,莫名显得凌戾。
他心情不好的事,程泱在群里已经点过了。
只不过曾斯宇不明就里,张哲远大抵猜到了。
他凑到曾斯宇耳侧,醍醐灌顶道,“你最近少惹让哥,小心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