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看着过道里来往的人,她将头靠在窗边,轻声道,“江让,我爸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抛下我和我妈走了,后来我妈再嫁,我承认原生家庭使我敏感自卑,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过你,那你呢?”
不过纪也又想,如果他也喜欢,又怎么会给旁人机会。
还是他以为,她根本不会在意。
纪也没有等江让回答,她也知道,江让或许不会回答。
所以她接得很快,“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
她接着顿了顿,咬字很轻,带着决绝,“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所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她要怎么说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
那些晦暗的,阴私的,躲在阳光背后使的小手段,再重复只会觉得矫情。
所以还是让这场炽烈的爱恋,纯粹到底吧。
她听到江让那边顿了许久。
他轻笑声,声音沉,字也咬得紧,像是使了劲。他轻呵声,“不喜欢了?”
就在这时,空姐走过来提醒纪也,飞机就要起飞,请她关闭手机。
纪也捂住话筒点点头,过了半晌,回了句:“对,不喜欢了……”
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纪也已经准备挂电话,江让才蹦出一个字:“行。”
“那,后会无期。”
这一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除了梁玲,无人知晓。
挂了电话,纪也将手机卡拔出,指甲轻轻划过卡身,又重新攥在手里。
飞机轰鸣声不绝于耳,形成一个巨大屏障,将纪也裹住。
记忆的碎片被抛到高空,冲入云霄。
她想,春风吻住的不是青春,是泪水。
而别去的人,也终将不再留姓名。
-
六年时光转瞬即逝,纪也没想过会再遇见江让。
这晚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许多人,唯独没有江让。少年的身影逐渐模糊,远到就要看不清。
一整晚没睡好,纪也从床上起身时,还有些头重脚轻。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起床,头发随意用鲨鱼夹固定,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今天周六,舞团没有安排。
但距离舞剧《吉赛尔》的巡演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下午她和舞团另一位主演约好,要去拜访芭蕾大师李雪老师。
洗漱完,纪也去厨房做了杯冰咖啡,又从橱柜里拿出全麦吐司。刚要坐下吃,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她看一眼,接起。
还没开口,那头就传来邱恬聒噪的喊声——“纪也,你回来竟然也不通知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纪也微愣,笑了下,“那天落地很晚了,怕影响你休息。”
“你当年走也是一声不吭,现在回来也是,是不是想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啊?”
纪也腮帮咬着吐司,垂眸,“哪有,这两天本来也想找你的。”
邱恬“哼”了声,又接着嗔道:“我看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纪也哈哈笑。
“欸,正好,姚圆下周要结婚,咱们203到时候一块儿聚下呗。”
姚圆的电子喜帖,纪也收到了。
她和张哲远大学恋爱,毕业后感情一直很稳定。
只是纪也还在犹豫,要不要去。
她这头思忖,没应声,邱恬又接着道,“没想到圆圆会是咱们中第一个结婚的,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和……”
她话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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