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真相听过就算完事,终于得偿所愿,小孩新鲜了一阵子,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趴在布瑞斯怀里,把人家的长发折腾了一通,弄了个花里胡哨的造型,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手,问他:“所以你来自深渊?”
布瑞斯:“是。”
希迪:“那你为什么出来了?”
全大陆的人都知道荆棘该在深渊下,虽然无法动摇大陆的根基,却也该盘踞在那儿不挪窝,时刻觊觎着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如今却怎么这么随便就出来,还在大陆上四处走动,做什么吟游诗人?
这是原罪该做的事情么?
布瑞斯简单地回答他:“我在等一样东西。”
希迪:“哦,等什么?”
他没等布瑞斯回答,想了想,又说:“等到了吗?”
布瑞斯捏起难得乖顺的少年下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声音与动作皆温柔得要命:“等到了。”
布瑞斯自愿离开深渊,未曾丢失记忆和能力,通过神之眼来窥伺世界,对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离开……
没有人知道,阴影已经造访过深渊一次。
从世界外摸进来的脏东西,试图吸收大陆的力量,那一阵子整片大陆上到处都是裂隙,四处都会毫无预兆地降临漫长的寒冬,还有致命的瘟疫。
玫瑰曾被阴影侵蚀,后来它又反过来吞噬了阴影。
现在偶尔还会在大陆上出现的阴影,不过是那时残留的碎片。
只是阴影本体的力量太过强大,玫瑰一时半会儿没法消化,于是只好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直到十几年前,平衡了阴影和玫瑰力量的孩子在他的信仰者面前睁开眼睛。
……在那之前的玫瑰与掌控生命意志的荆棘不同,它没有自我意识,当然也不会有对这些事的记忆。
希迪的人格从在赎罪院门口苏醒时才开始完整,时隔多年离开赎罪院,遇到在大陆上游荡的布瑞斯,荆棘那份属于原罪的贪婪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变质,才终于转化成了如今这难以扼制的疯狂爱意。
时至今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如果希迪不问,布瑞斯也不打算再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往事告诉他。
他的玫瑰生来胆大又好奇,早就主动投入了荆棘的怀里。
至于其他的,都过去了。
……
别管过程怎样,希迪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好奇心得到满足,肉眼可见就消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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