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问鸟群:“你们想要什么?”
鸟不说话,鸟不会说话。
距离太远,甚至连它们有没有听见希迪的声音,都不好说。
少年于是垂下精致的眉眼,自言自语道:“算啦。”
他把冰锥向上抛起,又准确地接住,连瞄准都没有,就将冰锥随手往外一扔。
细细的冰棱裹挟着风声,穿透一只告死鸟的胸膛。
“啊——”
黑鸟猝不及防,张开翅膀扇了两下,终于发出一声类人的惨叫,摔倒了楼下。
希迪:“一。”
告死鸟的尸体落在石板路上,慢吞吞地渗出一点血,浸湿了它自己的羽毛,又顺着石板路的缝隙流出去。
城里自有隐蔽的排水系统,石板路中间高两边低,那一点鲜血,最终都流进了生满杂草的沟渠。
原来即使是以尸体为食的东西,血也是红色的。
满城的黑鸟飞起,铺天盖地。
希迪:“二。”
远处又一个黑影落地,掉进看不见的巷子里。
希迪:“三。”
一处的鸟炸了似的向旁边躲开,鸟群里短暂地出现了一个空隙。
少年晃着腿,哼着似乎是自创的小调,从一慢吞吞地数到十八。
夕阳像血一样鲜红。
告死鸟一开始还不太甘心地在四周盘旋,到最后终于发现不成,谁离得近谁先死,于是开始争先恐后地逃窜。
希迪:“二十。”
跳过十九,他用一根冰锥射穿了两只飞得最慢的告死鸟。
黑压压的鸟群终于飞离了他的射程内,希迪目的达成,也没有去追,反手握住最后一根冰锥,看也不看,往自己身后用力一捅。
有人轻轻地握住希迪的手腕,又抬起手,亲了一下他的手指。
冰锥很凉,少年的指尖和关节上都被冻出一层薄薄的红。
希迪回过头,举起冰锥,认真地邀功:“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为此他还特地瞄了一下,才在最后用一根冰锥射下两只黑鸟。
挺不容易的呢。
布瑞斯纵容似的笑了笑:“您能记得我,我很高兴。”
外面的告死鸟已经一只都没剩下,希迪就跳下窗台,主动环住布瑞斯的腰,软乎乎地抱怨:“你去了好久。”
他杀了整整二十只鸟,很长一段时间了。
希迪:“想确认的事都确认完了吗?”
布瑞斯:“嗯,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那个疫医,他送了些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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