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蘸取一点白色膏体,随即合上了盖子,按住了池锦念想要起身的肩膀,指腹再次摩挲上对方的皮肤。
小徒弟的皮肤很嫩,原本撞得不重,却愣是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果然是个柔弱的。
失忆后初见池锦念时,对方总是一言不合就哭起来。那时候元韶时不时会怀疑,自己真的会有一个这般娇弱的徒弟吗?
可现在,元韶却觉得,小姑娘嘛,原本就该是被爱护的,娇弱些也无妨。尤其是此刻,小徒弟一双眼眸,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元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不是她自己说,想要一辈子做自己的徒弟吗?那她的眼里就只能有她一个。
不知按摩了多久,元韶才微微抬起手:“好些了吗?”
“嗯。”池锦念点点头:“已经不痛了。”
元韶刚想起身,却被池锦念扯出了衣角,她低垂着眼眸,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师尊,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今天和人打架受伤了?”
卫阳说,元韶虽然灵力充沛,可修为境界尚未提升,如此大量的法术消耗,自然会引起身体的不适。
可池锦念不知道的是,真正消耗元韶灵力的并非卫阳。而是因为下午淘澈那只手镯所致。原本灵力消耗巨大,元韶晚上又强撑着与卫阳对峙,身体多多少少会有些吃不消。
元韶没有给屋里点几盏灯,烛火昏暗,她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没成想还是没能逃过小徒弟的眼睛。
元韶没答,而是自顾自合上小药瓶,将东西捏在手心里,来回摩挲。
“师尊?”向她靠近几分:“你怎么不说话?是不舒服吗?”
“没有,你不要多想。”元韶答。
可看着元韶似乎若有所思,池锦念问道:“那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话音刚落,元韶猛地抬头。在此之前,她确实有话想对池锦念说。
她想问,今日在河边渡口畔,那个被烟花打断的问题,她还没有得到答案。
可就在刚刚,她给池锦念上药的一瞬间,她看见小徒弟明亮的眼眸里,全部都是自己的倒映,她突然不想问了。
是,或不是,又能怎样呢?
现在,代表小徒弟心愿的纸条还藏在她的袖口里,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对方的心愿。
即便阿念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必须是她的徒弟。她的眼睛,只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个姓卫的不行,那个苏庭希也不行。
元韶思绪未落,池锦念却突然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师尊,对不起。”
“?”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缠着您晚上出去,也不会让您累成这样。”池锦念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元韶的眼睛。
看小徒弟乖顺的模样,元韶突然轻笑了一下。她轻轻揉了揉池锦念的发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这世上何时需要受害者出来道歉。”
“再者说,”元韶起身将药盒放好,回身看着池锦念:“今日的烟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柔和的月光洒在元韶的侧脸上,皎洁又明亮,一时间,让池锦念看出了神。可就在此时,元韶却回到她的面前,用不轻不重的口吻说:“今日你睡里面。”
池锦念:?
明明刚刚好好的,元韶却突然对她带着几分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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