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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枰南的某处豪宅里灯火通明,也有人无法入眠。
“赵筒落网了。”何辛捧着笔记本,不停敲打键盘,“我已经把他的相关资料全都清除出站,其余跟他接触过的人都已经安排人去清理了。”
陆启鸣摇着手中的洋酒杯,他一言不发地观察着杯中的光影,默许着何辛的做法。突然他猛烈咳嗽起来,身体震颤不止,酒杯应声落地碎了一地。
何辛合上电脑,默不作声地给他递上手帕和温水。陆启鸣咳完后擦了擦嘴角,竟然笑了出声。
“陆总,少喝酒。”
“死不了。”陆启鸣扔掉手中沾了血的手帕,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一直对阿离太纵容了?”
“他救了你的命。”何辛低头拾起那手帕,收在手中,“所以你对他很不一样。”
“不,他本来就是跟你们不一样的。”陆启鸣站起身将西装褪去,虚弱地开口,“之前阿离一直拒绝我的邀请,我也没逼过他。现在有人想让阿离入局,那就让他试试,或许阿离会改变主意呢?”
陆启鸣又笑了笑:“还有,不要让警察得寸进尺了,我也不是那么大方的。”
何辛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陆启鸣收养,他读过军校,熟悉暗网系统,这些年来陆启鸣将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杀手兼保镖,还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对陆启鸣不仅是主仆之情,还有这十几年成长起来的亲情。但这都是他自己的妄想,他心里拎得清,自己无论如何都替代不了谢离在陆启鸣心中的地位,那是他生来便输了的东西。
但谢离却从不珍惜这份重视,甚至还想脱离他们。
何辛想,如果有一天陆启鸣让他杀了谢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回忆一下子回到十年前,年仅十八岁的何辛奉命执行他的第一次杀人任务。
他的任务是在一场假车祸之中趁乱将一名十六岁少年杀死,他知道这名少年是枰南警局一位高层领导唯一的儿子。当时那位高层已经被诬陷入狱,离死期不远了,他儿子虽然年龄尚小不谙世事,但军警家庭的后代留下来终究是个祸患,陆启鸣不想留他的性命。何辛明白自己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只有杀死那人的儿子,陆启鸣将来许多年才可以高枕无忧。
他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经验,但又不想让陆启鸣失望,为了确保任务顺利完成,便找赵筒定制了一份周密的杀人计划——在对方原定的假车祸发生后,他将伪装成医护人员,在救护车上送那名少年归西。
代号“死神”的人将计划拟订得很详细,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何辛在救护车上准备给那名少年打下一支致死量的芬太尼时,他的手机突然振了两下——陆启鸣改了主意,任务终止了。
“留他一命,马上回来。”这是当时信息的内容。
何辛是个拿陆启鸣的话当圣旨的人,他立即收回那支毒药,在到医院后第一时间卸掉伪装离开。
离开之前,何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满头是血的少年,他其实伤得不重,只是被人打了麻药陷入了短暂昏迷。何辛至今也不知道陆启鸣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他只知道如果他那晚不动手,这名叫段烨的少年就会按照计划安全离开枰南,此后会改名换姓,无论叫什么都不会再叫段烨了。
“在想什么?听到我说话了吗?”走上二楼的陆启鸣又回头看了眼走神的何辛,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跟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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