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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夜抬头,定定看着谢离的眼睛,随后又挤出一个笑容:“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
本来谢离想拒绝说“不用,我会打车”的,话都到了嘴边,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结果变成了“明天早上十点”。
梁夜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将保温盒稳稳盖好,夸了夸汤买得好。然后他目光烁烁地与谢离对视:“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就是这种目光,藏不住的隐忍与不舍,不止一次浮现在梁夜看向他的眼波中。
谢离突然感到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可能只是被人盯得不耐烦了。于是在离开医院后,他走过了几条马路,独自站在路边抽了很久很久的烟。
没人管他,他一根接一根,直到烟盒空了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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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夜打完维生素,便立刻马不停蹄赶回局里。案件还有不少疑点没法解释清,为防止生变,梁夜要在陈家行见到妻女之前,亲自再审他一次。
审讯室内灯光很暗,四面灰蒙蒙的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梁夜审讯风格就是没有风格,他向来不走寻常路,擅长攻心的他对待不同的疑犯使用不同的手段。时而温和时而凶狠,时而嚣张时而沉稳,总之他的花样层出不穷,许多第一次帮他做笔录的警察看一场下来都会大开眼界——审人还能这样审!
“陈教授我很好奇,这个贩卖器官案件,你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查过你的家族病史,没有一个人的基因是跟心脏供体于小娟的基因一致的,所以你是收货人?还是收货人的下线?”
被关了一夜的陈家行面容憔悴,他不吃不喝不开口说话,俨然一副负隅顽抗的态度,甚至梁夜将一沓资料摆在他面前时,他都毫不动容。
行,摆烂了。梁夜不是没应付过这类角色,对待这种人,只能抓住他的痛点使劲捶:“我告诉你陈家行,现在盯着你家人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警察,还有想杀你的人,就等着要你全家的命呢!你说你跟我耗什么时间,你在这边拖我一分钟,我去接你家人就慢一分钟,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到家人,陈家行总算有点反应了,他抬头死死盯着梁夜,还是没出声。
果然,家人是他的弱点,还算有点良心,梁夜腹诽。
“你干瞪我没用,这个案件我做主,张局说了不算,他让我接人我就接人?我不去接人最后也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啊陈家行,是你拖延我办案的时间,你懂吗?”梁夜回到座位上,不耐烦地转着笔,“所以你最好配合一下,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不按套路出牌的梁夜,还真把陈家行逼出了一句话。
“别,我说……我不是收货人,是转货人。”
梁夜眼睛一亮:“真正的收货人是谁?”
陈家行摇了摇头:“在那个组织,所有的供应、传输,任务都是被拆分的,少则十几个任务,多则上百个任务,每个任务执行人独立行事,彼此不认识的情况是常有的。这次运送心脏的任务只是我帮的一个小忙,因为我在京北行事比较方便,他们……他们经常会给我分配一些小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