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随后又嘿嘿地笑起来。
或许和小伙伴们一起玩闹让他即将背井离乡的心情减少了几分沉重,翟蓝看着一大一小在半步远的前方打闹,不自觉也露出点笑容。
晚上简单地在丹增家吃了点包子,李非木给丹增送东西,刚好遇到翟蓝,于是男妈妈嘴碎地问东问西,成功地把翟蓝惹得烦躁起来。原本因为日照金山而分外柔软的心情转瞬即逝,到最后,他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
“我关心你好不好?”李非木气极反笑,“翟蓝,不想听可以直说。”
翟蓝梗着脖子,不吭声。
反而是游真打了个圆场:“今天累坏了,他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左右人安安稳稳地回来了,李非木毕竟不是翟蓝的监护人,迅速地想通了这一层,然后不管翟蓝,只说让他记得以后去哪里都给自己打一声招呼。
“留一句‘去看桃花了’然后失联一下午加一晚上,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心脏病被你吓出来!”李非木最后说。
翟蓝的手还盖在耳朵上:“嗯嗯嗯,啊对对对。”
李非木:“……”
游真:“好啦好啦,我会看着他的。”
不知又被这句话哪个字戳中,李非木自然而然地接口:“但你又看不了他一辈子……哎不是,不……卧槽,不该这么说来着……”
游真笑着:“没事,没事。”
翟蓝:“……我还在这儿呢!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本以为是难得平静,翟蓝大清早就被李非木抓去给一群小学生上数学课。他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结果李非木给出了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得去一趟镇上,给丹增办手续,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李非木在电话里语速如倒豆子,噼里啪啦,风风火火,“今天必须办好,央金在成都给他找到了借读班,游真他们最晚也得这周末回去了。”
翟蓝一愣,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今天已经星期四。
相处的时间骤然被压缩,他甚至来不及从游真那儿听到最新安排。虽说游真没义务告诉他,或是想要尘埃落定再和他道别,但翟蓝又开始心酸。
刚刚认清感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后迅速分开。
对他而言,这几乎就是宣判死刑了。
装得不在乎也好,强撑出的独立自主也罢,翟蓝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原来自己真的没什么经验,年轻天真得过分,遇到一段感情立刻手足无措。
他都找不到人去问,眼睁睁地等游真来了又走,分明他们最近的时候只有几厘米。
心乱如麻,数学课也上得不在状态。
教室里的孩子们不太勤奋好学,比起枯燥的习题他们更喜欢听翟蓝聊自己的学生时代。翟蓝把作业讲完,干脆和他们说起了千里之外的城市。
早年老爸还不那么忙的时候,翟蓝被他带着去过很多地方,留有不少影像。教室没有投屏,翟蓝就用手机给他们放自己在青岛、香港、厦门、喀什旅行时拍的视频和照片,天南地北的景色映入那些清澈的眼睛,翟蓝也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些平和。
他最后把联系方式留给了这群学生,说:“以后有机会找我玩啊。”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个机会来临的概率不太大。
游真到村小学接人时,刚刚打过下课铃,但学生们还把翟蓝团团包围,要看他去哈尔滨拍的冰雕。他走到教室后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发现,某个学生怪叫一声,紧接着所有人一哄而散。
剩下翟蓝,拿着微微发烫的手机,直眉楞眼地望向他。
“我刚回来。”游真说,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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