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眼睛慢慢睁开,我们先适应看前路。”
季夏怕的不敢睁眼,却对冲浪抱着很大的兴趣,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到可以站立在板子上单手拉着绳子。
脸上笑的开心,像极了从前的季夏……
可陆旷却看的眸里都是哀伤。
自从他带着季夏做过创极速光轮后,这些刺激的项目,她再也没碰过,恐高又恐风到坐车开的太快都能吐,甚至都能怕到身体冒虚汗。
失忆真的连这些本能都能忘记吗?
他在书房里翻出了医书看了很久,可依旧毫无头绪。
他变得越发的暴躁,一个不如意就把佣人端上来的餐饭全部挥在了地上。
如果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认,但能不能报复在他的身上,不要让他看到季夏陌生的眼睛。
那双他爱了很久的眼睛,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哭,对他说……
不,她说了,在与季夏相处中她的眼神越发的羞涩,那是陷入爱情的眼睛……
她说:“陆先生,我喜欢你。”
当晚陆旷就把季夏拉到了斗兽场里,给她表演了一场动物杀人的戏码。
她直接吐在了地上,心里可真脆弱啊,好歹夏夏第一次看时,也只是晕倒了而已。
陆旷望着地上的女人,眸里全是冷意,为什么,他对地上的季夏没了感觉?
可是明明他爱的依旧是季夏。
他甚至想她想到要发疯!
他不可能不爱季夏,除非她不再是季夏。
她是谁?
准确的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陆旷把她绑到了椅子上,拿起了身边的黑家伙抵在了她的头上。
她满脸怯意,怕他怕的要死,甚至于不想碰到他。
真可笑,又真恶心。
她颤抖着哽咽:“陆先生……”
陆旷声音阴寒:“说实话,你是谁?”
她终于受不住哭道:“陆先生,我、我叫裴情、我一觉醒来后就到了这里……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裴情?”陆旷道:“你叫裴情?”
她点头,“我还有一个哥哥,家里在盛京……”
陆旷被她的直言不讳吓的往后退了几步,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她叫裴情……
多特么的扯淡,她叫裴情,在季夏的身体里,“那我的夏夏呢……我的夏夏……她在哪里……”
裴情泪流满面,猜想:“陆先生、或许、或许她死了……”
死了……
这个字眼刺激的陆旷眼角泛红,他怒吼:“你特么在说什么笑话。”
陆旷愤怒的再次把黑家伙抵在了她的头顶,却望着季夏蓄满泪痕的眼睛,无力的松开了手。
不能杀,杀了世上再无季夏……
陆旷心底涌现出无穷的恐慌,他的夏夏不见了……
他的夏夏真的不见了……
他躲藏了起来,待在小黑屋里,沉溺在黑暗里。
他屏蔽一切猜想,试图喝安眠药长睡不起,可他又怕等真的睡着后,他的夏夏回来了怎么办。
他只能让自己忘记掉季夏不见了的事实,望着试图逃走的裴情,他愤怒的把她关了起来。
“你特么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寄生在夏夏身体里的臭虫,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寄生,你早被我杀了。”
“乖乖吃饭,夏夏的身体只要掉一斤,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他的眼神阴鸷,眸里是被疯狂席卷的极端。
他怕他撑不下去了,撑不到见到季夏的那一天,因为他此时此刻毫无生的希望。
每天过得不过是行尸、幽魂罢了。
他把自己泡在了冰水里,浴缸盛满了冰,肆无忌惮的冰冻着他的神经末梢。
没办法,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舒服一些,宛如是季夏在与他说话,又怒又娇嗔着:陆旷!!能不能从水缸里出来!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只是这短暂的一秒幻想都让他沉迷放纵,不能自拔的伤害自己。
夏夏,我好想你……
夏夏,我真的很想你……
夏夏,我……
陆旷的眼角流出泪痕,眼里的红血丝多到可怖,他终于受不住的哭泣,低喃:
“夏夏……”
“我是不是再也等不到你了…”
恐惧像无形的刃刺穿着他的心脏,凌迟着他的肉,痛的陆旷再也直不起腰,只敢浸泡在水里企图洗清他身上的恶。
是不是只有这样,老天才会把夏夏还给他?
第44640分钟后,季夏终于醒了过来。
他脚步蹒跚,打开了关押的大门,四目相望,季夏泪珠坠落,狂喜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嘴里念叨着:“陆旷……呜呜呜……我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哭的好大声,陆旷紧紧的把她抱进了怀里,用力的点头,腔调急切又带有伤:“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季夏哭着絮叨陌生的家人与朋友,于他讲述着她的遭遇。
陆旷问:“你怎么回来的?”
她好似还在绝望的深渊里语气悲痛:“因为没有你,我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