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淑毓让他抱了一会儿,抬手就把他推开。
她起身往浴池深处走。
洛鹤龄坐在台阶上,用食指关节轻轻擦了一下唇瓣,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浊白,用拇指指腹反复地擦着自己的嘴角和下巴。
姬淑毓回头就看到他的动作,莫名其妙地撩人。
尤其是下唇与下巴,还有喉结上,都沾染了他自己的东西。
……
“臣,伺候殿下洗浴。”
洛鹤龄下了浴池,朝着姬淑毓走近。
姬淑毓摇头道:“不用,你先出去吧。”
她心里很清楚,洛鹤龄不是嵇松,更做不了柳下惠。
所以离她远点,他就不会随便发情了。
洛鹤龄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穿上了衣服拉开门出去。
嵇松就站在门外。
他抬眸看了眼身姿挺拔,像一抹高山春雪的嵇松,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就算他再瞧不起嵇松,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真的是个君子。
偏偏……他们是情敌。
一辈子之敌。
……
嵇松朝他微微福身:“奴婢见过驸马。”
洛鹤龄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石阶下的草地,出言问道:“嵇大人是打算一直这么吊着殿下吗?”
嵇松直起身体,静静看着洛鹤龄,面上宠辱不惊。
“殿下需要奴婢,奴婢便一直在。”
洛鹤龄忍不住咬牙。
“说的比唱的好听。”
“殿下倒是想和你同床共枕,你怎么就不依?”
洛鹤龄也有些烦嵇松总是对殿下若即若离。
兴许,殿下只是没得到,毕竟看得到吃不到,就永远觉得比自己已经拥有的好。
嵇松是个阉人,真到了床上毫无用武之地。
殿下早就尝过男女情事,知晓其中味道。
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对一个阉人就失了兴趣。
嵇松完全不为所动,低头没再说话。
洛鹤龄见他不反驳也不回答,气得甩袖离去。
……
直到脚步声听不见,嵇松才缓缓抬起头,往紧闭的房门口望了一眼。
他淡漠的眼底有些许情绪浮动,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带着些许冷意的风吹向庭下,嵇松慢慢攥紧了手指。
洛鹤龄对他不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离开殿下,根本不可能。
他注定和洛鹤龄没办法和平共处。
而且洛鹤龄嫉妒他,他心底何尝不嫉妒洛鹤龄。
如无当年的冤狱,如今能与殿下白首不离的,便只会是他。
他陪伴她长大,等着她慢慢开花,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摘下。
嵇松心底发酸。
方才室内的动静,他听得很清楚。
洛鹤龄的呻吟,还有不断响起的水声。
以及他一脸餍足从里面走出来。
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
或许诚如洛鹤龄所言,他内心卑劣。
始终不允殿下近他身,就是为了最后那点距离产生的美感。
她愧疚于他。
也痴迷于他。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如果她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看到他丑陋的缺陷,还有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带给她床笫之间的快活,她一定会渐渐与他越走越远。
嵇松深深吸了口气,将想法全都压在心底。
不能再想,也不能去妄想。
一辈子守着殿下,就是他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