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都发话了,红发男子也不再坚持,便让众人一起开始挑选。
简宁低着头站在中间,突然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屁股,他下意识的想避开,上身却被一只手臂牢牢禁锢,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正满脸淫邪地看着他。
“小妹妹,他们说打网球的人屁股都很翘,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简宁深吸一口气,陪笑道:“大人您说笑了,如果您选中了我,只要把号码牌贴在我身上就好。”
“你的身上穿着衣服呢,我怎么贴?”男子把手伸进简宁的上衣里,捏住他的乳头用力地捻着,简宁吃痛,往后退了一步,只听背后传来一声惊呼,他转身一看,一个女生被撞倒在地。
简宁连忙弯下身去搀扶,没想到这个女生一把甩开了简宁的手,横眉怒目地骂道:“什么下贱东西敢冲撞本小姐!你们,把他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
随着她一声令下,很快有几个保镖上前,把简宁拖到墙边的脚落里,一个保镖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简宁闷哼一声,下意识的蜷起腹部。
顾争茗本来在和顾展之聊天,她俩都对这个“比赛”不感兴趣,发现一旁的动静之后,顾争茗的脸都青了,心里不住地在骂这群蠢货,平时在圈子里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就算了,在她的欢迎会上也敢这么目中无人地撒野,让她在顾展之面前丢脸。
她走到那个女生面前,端着假笑说道:“茉茉,何必为这么个玩意大动肝火,他冒犯了你,拖下去处理就是了。这样未免有失风度。”
这个叫茉茉的女孩一时冲动忘记了场合,以为这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现在一看到顾争茗,立刻吓得清醒了,嗫嚅地说不出话。
顾争茗让人把简宁带了下去,红衣男子见状立马出来打圆场,让人把他的压轴节目——一对绝色的混血少年提前带了上来。
顾展之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兴趣,作为一个新时代好闺蜜,她正在努力地劝方露放弃这株残花败柳,投入青葱小森林的怀抱,可惜收效甚微。
场上不伦不类的网球比赛已经开始了,顾展之觉得有些吵闹,一个人往球场侧方的休息厅走去。顾争茗正沉迷于混血美少年,没有发现顾展之的离开。
顾展之走着走着,听见墙的另一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痛呼声,声音有点熟悉。她循声走到一扇小门处,推开门,发现几个保镖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顾展之心下了然,被打之人应该就是刚才被带下去的简宁。她对这个心思不纯的小明星没什么好感,但又有点忘不了那夜哀哀簌簌的双眸,一时犹豫不定。
这时旁边的保镖发现顾展之,知道是她刚才在前头玩的某位小姐,他们不敢惊扰了大人物,地上这小子也揍得差不多了,互相对视一眼后就纷纷离开了。
顾展之看见浑身是伤的简宁蜷缩在地上,一只手正吃力地向前伸去,好像在捡地上的塑料珠子。
简宁没有发现顾展之,他以为那些保镖是收到命令才离开的,稍稍松了口气。他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感觉全身下上无处不痛,右手好像骨折了,喉头也充斥着腥甜滋味。他一颗一颗地收拢着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有一颗红色的珠子滚得很远,他向前爬了几步,想伸手去够,突然珠子被一只运动鞋踩住。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去,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顾展之低下头看着简宁,只见他眼尾通红,嘴角淤青,别有一种破碎的美。仰头看向她时,眼里似雾似露,像冬雪融化在他眼中。
“你在捡什么?”
简宁看清了来人后,低下头,不发一言。
顾展之以为他又要重复曾经的勾人手段,现在的沉默只是欲擒故纵的小伎俩,没想到她只等待了几秒,就听到简宁有些沙哑的声音:“我在捡我的手链。”
顾展之移开脚,看着那颗平平无奇的塑料珠子,奇怪道:“这是什么新品牌,很贵?”
简宁摇摇头,他好像已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心心念念的顾家小姐站在他面前,他也无力献媚了。他拢起最后几颗珠子,攥在手心里,又用另一只手撑住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对顾展之鞠了一躬,“谢谢大人救我。”
顾展之看着面前的人,上衣已经被撕破,身上青青紫紫的,下身的短裙也只剩几块碎布挂着,裙子里穿着一条蕾丝丁字裤,挺翘的臀部几乎完全裸露在外面,下面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弯腰时下背部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皮肤,衣衫褴褛却丝毫无损美貌。
顾展之突然有些理解方露了,人归根到底是视觉动物,她自己也不能免俗,只要人长得赏心悦目,有些小心机也是可以原谅的。
简宁回到更衣室,找了一件羽绒服裹上,他全身又冷又疼,走到更衣室已经是用尽了力气。他蜷缩在更衣室的凳子上,摊开手心,一颗一颗地抚过已经有些裂纹的珠子。
他已经不太能记起母亲的样子,但是他依然记得妈妈把这串手链塞到他的手里,流着泪抱住他的情景。训奴所里的孩子都没有父母,他们只知道教他们规矩的老师和今后要伺候的贵人。妈妈的怀抱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可惜只有短短几秒,他甚至没有时间认真记住她的模样。那年简宁九岁,他把手链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不敢让别人发现。后来离开了主家,管束渐渐放松,他才敢混杂着其他的首饰把它戴在手上。
他不愿意听从孟伟的安排,没想到孟伟在他的水杯里下药,强行把他带到了这里。今天是简宁的生日,他特意戴上妈妈送的手链,想与她一起度过,没想到事与愿违,却让她看到了这么不堪,这么卑劣的自己。
简宁握紧手中的链子,眼泪滴落在地上,在安静的更衣室里,带起微弱的响声,仿若冰泉冷涩,珠玉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