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喊我妈!”她一耳光扇过去,已然失去了理智,狠狠将路铭衡手机摔他身上,“你们干出这样的事,有什么脸来喊我妈!”
路倏手心颤抖,捡起那台手机,脑子一片空白的点开。
里面录音就那么不留情面的,兜头砸了过来。
“路铭衡,你和沈含还真是教出了两个好儿子啊——”
杜薇的声音恨之入骨,几乎咬碎了牙:“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他们在接吻,接吻!还不要脸的拍了照片!”
“你们养的好,养出了两个同性恋的变态!”
“杜薇,你不要血口喷人!”路铭衡十分严肃。
“不信是吗?照片给你了,”杜薇深恶痛绝道,“那么脏的东西,看一眼都是对我的侮辱!”
八成是看见了照片,路铭衡忽然没了动静。
而杜薇却如同找到了发泄口,用尽世界上所有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辱骂他、辱骂路倏和沈含。
不由分说把他们一家人钉上了卑鄙龌龊的标签,骂他们培养出了两个令人作呕的变态,他们一家就该痛痛快快去死。
她用最恶毒的话羞辱路铭衡的人格与尊严,轻而易举抹杀了这些年来的努力,再踩在地上狠狠碾碎。
直到录音结束,路铭衡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含倒在路倏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喊:“路倏!我们欠了你什么啊,你爸又欠了你什么?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路倏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耳朵里仿佛灌进了潮水,拍打耳膜,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嘈杂。
他不断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沈含哭到后面,声嘶力竭,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她埋进路倏怀里,抽动肩膀:“回不来了......钦江回不来了啊......”
那个瞬间,路倏像被人硬生生砍掉了全部支撑,终于维持不住最后防线,埋头绝望的嘶嚎了出来。
他原本计划好了一切,再过两天,去英国的签证也下来了。
就算真的无法把禇钦江带回来,照样没谁能阻止他去见他。
和禇钦江在一起的事,也可以用时间缓解,留给两位长辈余地,他们不是固执古板的人,总有一天能接受。
明明只差一步。
就剩最后一步了。
现实却偏偏用了一种最让人难堪的方式,撕破所有人体面,推向了决绝的地步。
从此无法挽回。
………
禇钦江下了出租车,径自往小区里走。
他花掉近一天一夜,用磕磕绊绊的英文,精疲力尽赶回了心心念念的地方。
大概是老天眷顾,伦敦机场刚好有一班直飞颐宁的飞机,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
解开密码锁,屋里的摆设和走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家里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