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味道?园子里初绽的花朵,清晨的第一束光,还是饮茶人万水千山都在寻找的最干净的朝露?
她忍不住要去触碰,却在暗处忽然收回手。(1)
江琬婉摇摇头,靠在顾清影身上,只是笑。
在一处生活,她跟绿袖都傻得有些相似了。绿袖是贪热闹,而她是贪恋和顾清影待在一起的一朝一夕。
若是能安安稳稳一朝一夕,该比死而无憾还要无憾。
“往后记着要多笑,”顾清影说,“笑着好看。”
或许是江琬婉一直没有出声,所以她才恍惚有种顾清影很温柔的错觉吧……
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忽然想肆无忌惮地说些什么,方才连写加比划了半天,她独独忘了还有拼音这种东西。
刚要伸手去拿纸笔,顾清影已经明白她想做什么,拿来递给她。
这下方便多了,江琬婉捏着钢笔,凝神,唰唰地写。
顾清影低头看着女孩的手指,比自己的瘦小一些,更骨感一些。
抱着小小的一个人,连手也是小小的。
白纸又递过来,她一点点地写拼音,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我觉得你也很好看。”女孩这么写,“笑和不笑都是。”
顾清影噎住了。
江琬婉以为她没拼出来,毕竟自己用拼音还不够熟练,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她伸手要去抢纸,被顾清影按住。
“我看懂了。”顾清影浅浅地笑了,完美而大方的眉眼向上弯,于是房间里好像更亮堂起来。“夸我的话,难道还想收回去么?”
江琬婉使劲摇头。
才不是想收回去呢。
顾清影摩挲着那张纸,不知说什么好。
纸页都捏皱了,她才恍惚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想要说话。
“罢了,”她把纸递回去,“有想说的么?”
江琬婉写:“外面的寿宴,你这么走了会不会有事?”
顾清影思忖片刻。
“不会,我大哥说给我担着,他有的是法子,一定不会有事。”
江琬婉联想到方才,顾清影说小时候大哥护着她,才没受什么虐待欺负,现在又这样说:“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顾清影毫不迟疑:“他呀,是最像我母亲的那个,脾气性子好,看事情也通透。不单单是我,他对所有弟妹都是一样的。”
江琬婉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怎么?”顾清影话尾稍扬起,神色却不扬,“你对我大哥很是感兴趣?”
怎么平白无故冤枉人?
小青蛇这下是真急了,真像条蛇似的缠着三小姐,伸手摇摇晃晃去夺那张纸,夺来了,提笔就写。
“我对他们,没有那样的感兴趣。”小青蛇急着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