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池弯腰上车,系好安全带:“去哪儿吃饭?”
盛黎说:“去了就知道了。”
左池望着窗外,夏日的夜晚来得很迟,快六点了还是艳阳高照,车载音乐放着歌,是他和盛黎上星期看的电影里的插曲。窗外的景色由高楼大厦转变为青翠山林,上山的路有几分崎岖。
大约四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山顶的视野开阔,能看见重重叠叠的山向天边延伸,一排大雁消失在远处,像一幅名家的水墨画。
左池跟着盛黎走了一段小路,在平坦的草地上看见了一顶搭建好的白色帐篷,帐篷搭配了蝶形天幕,边沿上挂着星星灯。小方桌上摆满了食物,卤牛肉、寿司、饭团、水果沙拉……还有一瓶红酒。
左池问:“你搭的?”
“嗯,怎么样?”盛黎提前踩过点,还背着左池偷偷练习了两天如何搭建帐篷。他提早了两小时下班,先布置好了场地。
“很舒服。”左池在木椅上坐下,“正好可以看落日。”
七点过,太阳开始往地平线靠近,天地间蒙上一层金色。他们安静地享受美食,高脚杯里盛着红酒。
“阿池。”盛黎轻轻叫他,“我给你唱首歌吧。”
盛黎拿起放在帐篷里的吉他,低头开始拨弄琴弦。没有话筒,没有追光,他弹着歌,一副很专业的模样,但嘴里的旋律一出,就被打回原形。
盛黎五音不全,唱得实在算不上好听,全是感情,没有技巧。浪漫轰然倒塌,却更加打动人心。左池看着他,笑得肩膀耸动,笑了笑的,眼眶有点湿润。
最后一个音符落入尘埃,盛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左池走过去,走到他身边时,突然单膝下跪。
跪得还挺用力,发出“咚”地一下,听着都觉得疼。
左池愣怔,想着他说的考察期结束不是谈恋爱吗,怎么快进成求婚了。
盛黎从兜里掏出红色的丝绒盒,单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灯光,左池认出那是他们订婚时的那一枚。他对戒指的款式并不敏感,但这枚戒指他戴了好几个月,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左池忍不住问:“它怎么在你这儿?”
他记得他从国外旅游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这枚戒指,以为已经弄丢在异国他乡的某个角落了。
盛黎的另一只手捏住戒圈将戒指取了出来:“上次你住院,我去帮你收拾东西时,发现戒指被遗落在行李箱里,上周我在行李箱里找,发现仍在原来的位置,就拿着去改了尺寸。”
“现在将归还于你。”盛黎说,“阿池,我记得我们的那次订婚宴,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好。我知道过去不能被改写,但以后我会尊重你、信任你、照顾你,我喜欢你。”
上一次订婚宴正式且隆重,但没有合适的戒指,盛黎也没有单膝下跪。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山顶、在草地、在夜晚,他们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盛黎真诚地、期盼地问:“阿池,要和我谈恋爱吗?”
左池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没有立刻答应:“盛黎,我要的不是一场短暂的恋爱,是彼此在有限的生命里一起前行。我要的是唯一,是永远,这代表你要忠诚,要坦诚,不可以再和其他Omega有超乎普通朋友的关系。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