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白衣，映着月色，一位素雅清寒，一位娇弱柔媚，莫名相配。

是沈翎玉和莫苍生。

坐在灵舟之内的沈翎玉和莫苍生自然是把舟外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更遑论，沈灵嘉和沈令吾说话之时，根本没有任何遮掩，在场各位，别说是修者，就连普通人都能够听清他们的对话。

沈翎玉面上无悲无喜，隐隐有种让人不易察觉的麻木，好似被谈及的人不是他一般，他只是掐诀，将千机阁收了起来。

他身上的精气神似乎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完全不似和莫苍生较劲时的鲜活模样。

沈灵嘉一愣，没想到拥有这千机阁坐在上面的居然就是沈翎玉，而后他眼睛一亮，惊呼出声：“翎玉哥哥，你来了啊。”把站在沈翎玉身旁的莫苍生无视得彻彻底底。

沈翎玉垂着眸子，没有理沈灵嘉，只是对着沈令吾躬身行礼，然后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东绛仙尊久等了。”

沈灵嘉委屈，就像被人欺负了一般，可可怜怜地看着沈翎玉，语气真诚的泫然欲泣：“哥哥，你不理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早知道哥哥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那么做。而且你以前都是叫令吾哥哥兄长的，如今，怎么会如此生分？”

“是啊，当时别说灵嘉是那么以为的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平时谁都不搭理，反而主动和那宁二小姐搭话，你们那时候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灵嘉也是好意，小孩子不懂事，想要让你们早点成婚。你却因此离家近百年，如果不是父亲寿诞，你是不是准备再也不回来了？”沈令吾接话道，看向沈翎玉的目光满满都是不赞同。

在此处的路人修者面面相觑，他们之前好像也听说过，沈翎玉和宁二小姐最初明明是未婚夫妻来着，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说是沈家这边的问题，宁家单方面退婚了，导致沈家和宁家关系破裂，具体情况却不甚了解，都是各种传闻，没有定论。此刻众人纷纷竖起耳朵，默默围观。

沈翎玉咬牙，莫名有种荒诞感，喉间似是已有了血意，火辣辣的疼，他想要给自己辩解，想要反驳回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碧色蝴蝶被困在蜘蛛网上。

发不出声。

他发不出声。

窒息感涌上，可是始终就像有什么重物压制着他一般，让他无法掌控自己的意识和躯体，无法做出回应，也无力反抗。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翎玉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