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飞燕带去我的思念,只和你感伤风月,绝口不提生活的琐碎。卿非散游人,“卿”虽然可指代男性或女性,但若是男性的话,直接用“君”不是更明了。因此,这里的“卿”显得很耐人寻味。
“安总,您爷爷在六七十年代时,也曾漂洋过海吗?”池慧文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万一是自己解读错了呢。
“没有,我爷爷九十年代末为了扩展生意才走出的国门。”安曼青不解问:“怎么问起这个?”
“嘻嘻奶奶写的诗总让我想起她和江老的渊源,我想,虽然断了联系,其实老夫人还是很想念江老的吧,毕竟曾经情如姐妹啊。”
“奶奶确实一直默默关注着江老的消息。”
淡淡的惆怅萦绕在心头,池慧文移开镇尺,轻轻收了画卷,任思绪飞远。
那个年代,隔海相望,书信难及,思念无处传达,只能寄托飞燕,寄托给风,寄托于诗画。
“池慧文,你喜欢我为你挑的画吗?”安曼青问。
“谢谢安总,我很喜欢。”
“喜欢诗还是喜欢画?”
“喜欢诗。”池慧文的语气有些谨慎,直觉安总的问题带着目的性,像是挖好了陷阱,正一步一步地引导自己跳进去。
“你给我看一首,我给你看三首,你赚了。”安曼青单手撑在木桌上,定定看着池慧文。
今天池慧文穿着平跟皮鞋,站在安曼青面前,足足矮了半个头。
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住,池慧文短促抬了下头,猝不及防碰上安总如炬的目光。
安总的脸一半落在柔和的灯光下,一般落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池慧文的眼神只停留了一会儿,又不争气地别开了脸,心跳骤然乱了节奏。
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哪怕安曼青给池慧文看完唐诗三百首,那也不是对等的生意。得了便宜还卖乖,池慧文木然收着画卷,忍不住腹诽:安总真是个奸商。
安曼青使坏般按住桌面上的画,不准池慧文逃避自己。
“安总?”
“那首诗,是只给我看的吗?”
恒温安静的地窖变得燥热起来,池慧文耳朵赤红,手指捏了捏裙摆,借由一点小动作让自己不至于呆若木鸡。
此刻的安总英勇而强势,温柔的眼神里依稀闪过期待,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回答。
池慧文下意识捂着胸口,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微不可闻回道:“是。”
没办法抗拒安总,池慧文鼓足勇气承认了。